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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 现代文学 欣赏 筅 《狂人日记》“反封建”阐释考 □李 音（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 上海 20024 1） 关键词：《狂人日记》 反封建 经典化 摘 要：对《狂人日记》的阐释涉及鲁迅研究和现代文学史问题，但是随着《狂人日记》经典化历史的渐行渐远、随着经 典阐释变成常识，其起源就会模糊。然而勘察话语形成的原初语境非常重要，一些小细节的出入可能涉及大的文学史问题。 《狂人日记》通常在内容和形式两个意义上被作为现代文学起点的标志性作品：“反封建”性和“现代”性。本文通过追溯《狂 人日记》“反封建”阐释的源头，发现后人对“反封建”话语日用而不辩，由于没有自觉地“历史化”，因而在使用中名实错植。 而对此关键词的辨析最终又将关系到“现代性”这样的重要问题。 《狂人日记》作为现代文学起点的标志性作品， 术技巧因素（这基本上是延续了茅盾的评论）。这三 对它的阐释不仅关乎鲁迅研究也涉及众多的现代文 部文学史著作代表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对现代文学起 学史问题。但是随着《狂人日记》经典化历史的渐行 点与标志的经典看法，并以其权威性造成了深刻而 渐远，随着经典阐释变成常识，其起源就会模糊。然 广泛的影响，其论断某种程度上已经化为学术常识 而勘察话语形成的原初语境非常重要，一些小细节 和惯性。很多时候，知识惯性化以后会遮蔽历史背后 的出入可能涉及大的文学史问题。《狂人日记》通常 丰富的内容和意味，重要的是常识是怎么形成的。如 在内容和形式两个意义上被作为现代文学起点的标 果追溯《狂人日记》作为反封建和思想启蒙的新文学标 志性作品：“反封建”性和“现代”性。本文通过追溯 志的最早的完整的阐述，则不应当仅溯止于王瑶本。 《狂人日记》“反封建”阐释的源头，发现后人对“反封 虽然《狂人日记》在 1918 年似乎是一个横空出 建”话语日用而不辩，由于没有自觉地“历史化”，因 世的作品，但是自从 1921 年《阿Q 正传》的连载获得 而在使用中名实错植，产生误会，而对此关键词的辨 巨大成功，评论的热点一下子转移到 《阿Q 正传》 析最终又将关系到“现代性”这样的重要问题。 上，并且此后评论界普遍将《阿Q 正传》作为鲁迅艺 1918 年《狂人日记》发表以后，最早对其进行阐 术成就的代表。直到1927 年鲁迅作为新文化运健将 释的重要文章有三篇：1919 年4 月在《新潮》第一卷 和思想界领袖的地位完全确立，他开始首次被书写 第四号上傅斯年署名“孟真”的《一段疯话》；同年11 进“文学史”著作时，谭正璧在其《中国文学史大纲》 月《新青年》第六卷六号吴虞的《吃人与礼教》；1923 中也并未单独提到《狂人日记》，只是总括性地提到 年10 月8 日茅盾在《时世新报》副刊《文学》第91 期 了 《呐喊》。在随后依次出现的几本 “文学史”写 ① 发表的《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