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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杂志 Writer Magazine 2009 No.5 现当代作家作品研究 《狂人日记》与孔子的礼教 邵 静 摘要 鲁迅在《狂人日记》中所批之孔子和礼教只是被权势者利用的玩偶。新文明、新思想的诞生，使得鲁迅先 生以决然的姿态去摧毁日益腐朽的封建礼教。同时，《论语》中体现出来的孔子礼教思想中的人文价值，又能让人 从另一个侧面去了解历史。 关键词：狂人日记 礼 礼教 中图分类号：I207. 6 文献标识码：A 一九一八年五月，鲁迅先生在《新青年》上发表了第一 是如此定义礼的：“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 篇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深刻揭露了封建礼教吃人的本 也就是说，礼是人们在社会交往中应该遵循的行为规范和 质。小说中的狂人如是说： 准则，而礼在本质上则承载了政治制度、道德规范的要求。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 因此，所谓礼教，就是以礼来实行教化，通过一系列的规范 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 和准则，以使被教育者达到一定的道德水准和形成一定的 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思想意识。 这一犀利的批判，剥去了礼教温情的面纱，至今仍深深 按照蔡尚思先生在《中国礼教思想史》中的观点，中国 地印刻在民族的记忆中。但如果离开鲁迅先生写作的社会 礼教有三个变化比较明显的阶段：一是先秦儒家首先以礼 背景，不了解鲁迅先生真正的创作意图，则恐既要误读《狂 教代宗教，其次是汉代礼教的天神化，第三是宋元明清礼教 人日记》，又会对礼教的认识失之偏颇，更会与鲁迅先生“拿 的天理化。这里着重讨论的是第一阶段，即以孔子为代表的 来主义”的观点背道而驰。 先秦儒家的礼教，而孔子的言行主要集中在《论语》中，因 一 孔子与礼教只是被利用的玩偶 此，以下的讨论主要依据《论语》而展开。 19 世纪中期以来，中外关系日益紧张，因而政治和文 孔子的礼教是一个知行并重的教化体系。他对学生的 化的改革就成了当务之急。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所提出的“民 教育，既注重外在规范、准则的遵守，更强调礼背后的道德 主”与“科学”的口号，其实质就是外抗强权，在思想文化领 修养的教化。孔子与子夏的一段对话可以充分体现出他的 域，则“对古今中外一切问题和主张，都用‘评判的态度’来 理念：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眉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 重新估价一番”。在社会上，孔教会，孔道会，尊孔会之类的 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 组织纷纷出现。在这新旧文化剧烈碰撞的时代，作为反孔反 始可与言《诗》已矣。”绘画中的色彩线条固然美丽，但是没 礼教的“凶猛的闯将”，鲁迅先生指出：“现在中国顽固派的 有了素色的底子，则一切无从谈起，就如礼，如果徒有形式， 复古，把孔子礼教都拉出来了，但是，他们拉出来的是好的 那么也是毫无意义的。孔子教育子夏要“为君子儒，无为小 么？如果是不好的，就是反动、倒退，以后恐怕是倒退的时代 人儒”也就是从修养的根本出发的。所以，孔子礼教的起点 了。” 在于内心的修养。 可见，鲁迅先生是站在时代的前沿，用发展的眼光来否 1 以仁为本的内在修养 定全面复古的做法的。同时，他又敏锐地指出：“孔夫子之在 《论语·里仁》记载了一段这样的对话：子曰：“参乎！吾 中国，是权势者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