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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学刊 《柳毅传 》龙王形象的立体 解读 ○ 陈玉红 （江苏教育学院 如皋分院，江苏 如皋226500） 【摘 要】中国古代小说发展到了唐代已趋于成熟，故事情节曲折婉转，人物形象丰满立体，其中李朝威所 著的《柳毅传》可为代表之作。而小说对龙王形象的刻画尤为成功，本文重在多角度解读这一形象，以期展现其 深层文学意义和文化内涵特征。 【关键词】龙王；立体形象；文化内涵 唐代小说是中国小说史上第一个高峰。它把丛残小语的魏 成了一位慈父形象：多情，脆弱，不避生人，当众痛哭，勇于自 晋小说发展到有故事情节，又有人物形象的传奇体小说，创立 责，对女儿的爱他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了中国文言小说中最富有文学性，最有生命力的传奇体。唐诗 可惜的是，中国古代小说中，这样的龙王形象并不多见。宋 至盛唐达到顶峰，而传奇则以中唐为极盛。这一时期名作迭出， 话本小说《张生煮海》中东海龙王作为龙女的父亲，以两人门户 其中李朝威所著的《柳毅传》可为代表之作。小说想象丰富，情 不当为由，阻挠女儿琼莲和书生张羽的婚事，最后在张生煮海 节曲折浪漫，对人物形象的刻画尤其成功。本文试以文中的龙 的威胁下，不得已同意了女儿的婚事。此时的龙王以封建卫道 王形象为例进行解读，以期展现其深层文学意义和文化内涵特 士的反面形象出现。明许仲琳《封神演义》中，东海龙王三子被 征。 哪吒所杀，龙王为报仇，却反受屈辱。这时的龙王则又被刻画成 龙王本是虔诚的佛教徒，后从佛教殿堂走进中国的文学圣 弱者形象。 堂。在中国古代小说中，最早出现龙王的是《梁公四记》“震泽洞 二、明君形象 篇”，收集在宋代李昉主编《太平广记》的“龙类一”中，但是此文 没有正面描写东海龙王，只是为了表明震泽龙女的身份，一笔 《柳毅传》中龙王洞庭君作为龙宫的最高统治者，在未知柳 带过。而最早正面刻画龙王的小说是唐李朝威的《柳毅传》。书 毅身份和来意的情况下，他并没有摆出君主的傲慢和威严。面 生柳毅落第回乡，途经泾阳遇受夫家虐待的龙女。柳毅同情龙 对柳毅行礼拜见，洞庭君也以礼答拜，并命左右设座。在询问柳 女，代为传信给龙王洞庭君，受到龙王兄弟的隆重款待。后龙女 毅来意时，他用语恭敬有礼：水府幽深，寡人愚鲁，先生不远千 与柳毅终成眷属。文中龙王形象生动完整，已由先前单一的神 里而来，大概有什么事见教吧？设宴款待柳毅，在演奏了《钱塘 演变为立体丰满、有血有肉的人。 破阵乐》和《贵主还宫乐》后，洞庭君即兴表演了一首自创骚体 曲：“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狐神鼠圣兮 一、慈父形象 薄社依墙。雷霆一发兮其孰敢当？荷贞人兮信义长，令骨肉兮还 柳毅代龙女传信，面呈龙王洞庭君，洞庭君看完了龙女的 故乡，齐言惭愧兮何时忘！”龙王的才华可见一斑。这与古代小 信，得知女儿的悲惨遭遇，忍不住用袖子掩着脸痛哭起来，说 说（如明代瞿佑《剪灯新话》等）中那些满腹草莽的乏才龙王形 道：“老父之罪，不能鉴听，坐贻聋瞽，使闺窗孺弱，远罹构害。” 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责之情溢于言表：“这是我老父的罪过，不能查察探听，使自 在得知弟弟钱塘君杀龙女丈夫回来后，洞庭君首先问这一 己成为了聋子瞎子，让闺中弱女在远方遭受折磨。”当龙女回到 战伤害了多少生灵，再问是否毁坏了庄稼，最后才问有没有杀 龙宫后，洞庭君为柳毅大设盛宴，热情款待。席间主客开怀畅 掉薄情郎。孔子在得知马厩着火后，不问马，而是首问是否伤了 饮，洞庭君高歌“荷贞人兮信义长，令骨肉兮还故乡”，借此表达 人。《战国策》中齐襄王派遣使者问候赵威后，赵威后还没有打 自己作为父亲对女儿获救的感激之情。龙女欲嫁柳毅不成后， 开书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