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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学史研究法】 中国语言学史研究刍议 何九盈 本文探讨了五个方面的问题：“语言学史”的学科性质；研 ，究“语言学史”的意义；历史研究中应有的团队精神，以及学者 的学术个性；创建体系与重新改写；考察国外汉语研究史的必 要性。 按照学科建设的标准来要求，中国语言学史的研究水平 还是比较低的。有不少认识问题、理论问题仍须进一步探索。 一、语言学史的性质 语言学史具有双重性质，是一门既属于语言学又属于历史学 的交叉学科。在语言学的范围之内，语言学史只不过是整个中国 语言学的一个分支，但这个分支很特别，它研究的内容涵盖了中国 语言学的各个分支，其中有汉语的各个分支，也有非汉语的各个分 支，内容如此丰富，难度当然很大。在历史学的范围之内，它属于 学术历史，而不是“事实历史”。学术历史与事实历史既有密切联 系又有原则性的差别。首先是研究对象的不同。如汉语史是事实 历史，是研究汉语这个事实自身发展的历史，而汉语研究史则属于 学术历史，它是以汉语史研究者的研究成果作为研究对象的一门 学科。对象不同，也决定了研究材料的不同。汉语史研究的是语 言素材，既有文献材料，也有VI语材料，一切语言材料，不管是古代 ——1—— 的还是现代的，也不管是散文、诗歌还是戏剧、小说，都可以拿来作 为研究材料，而汉语研究史所使用的材料范围就非常有限，它最关 注的材料就是已经出版问世的学术成果。 事实历史与学术历史的第二点不同是价值目标很不一样。前 者以事实判断作为价值目标，后者以学术判断作为价值目标。前 者重在发现，后者重在发明。研究语言事实的历史是为了发现其 结构、形式、意义的特点、关联、演变规律，学术历史的研究是为了 判断这些“发现”是否准确、真实、有何种意义。这是“发明”，是对 “发现”的发扬、阐明。从这个意义来说，“发现”难，“发明”也不易。 作为“发明”者，必须要有相应的学术眼光、学术判断力，要深入这 些研究成果之中，又要站在这些研究成果之上。欲求判断准确、真 实、褒贬得当，有根有据，不失分寸，学术历史必须与事实历史联系 起来，要以事实历史作为检验参证的尺度、标准。故“发明”者不仅 要有“学术历史”的修养，也要有“事实历史”的修养。一个根本不 懂音韵或者音韵学的人，能对音韵研究的历史进行学术判断吗?! 判断与事实的统一，实非易事。学术史难写、很不好写的原因就在 于此。 在语言学这个范围内，学术历史与事实历史还有第三点不同， 就是道德规范问题。一般语言事实的研究涉及的仅仅是语言事 实，忠于语言事实，客观对待语言事实，当然也有学德问题，但基本 上只限于就事论事，而学术历史必然要牵涉到学术成果的研究者。 对某一学术成果的评判，我们也可以说是对事不对人，但学者的身 份及其在学术史上的地位是以学术成果作为内涵、作为实体的。 因此，对学术成果的评价也就是对学者的学术生命的评价，无疑是 一件非常严肃而又很有意义的工作。当然，学术生命、学术价值取 决于学术成果自身，但我们不能说舆论、外力就毫无作用，毫无意 义。“发明”之功决不可低估，这是从积极方面来说的。我以为从 事学术史研究的人，总要有一种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对学术史要常 一2一 怀敬畏之心，对褒贬要有高度的道德自律，要把学者的“良知”与 “良心”结合起来。因此应做到以下三点： 一要对材料进行穷尽性的研究，要熟读原始材料，苦读原始材 料，精通原始材料，这还不够，还要研究其学术背景、学术环境，一 时的风尚、潮流，只有做到了这些，才可进行褒贬。万不可只以外 在的观念去剪裁原始材料，断章取义，任意褒贬，也不可读书少而 好发议论，甚至连别人的书都没认真读过就信口雌黄，妄下结论。 总之，在学术史的研究过程中，如果心地不善，态度不严肃，就很难 求真，一旦失真，科学性也就不存在了。 二要分辨影响与成就。一个学人的社会影响与学术成就本应 成正比关系，可是，我们中国的学术界往往非常看重影响而忽略对 成就本身的衡量。影响甚大而成就甚微的例子各个时代都有。无 学有术的人从来都比有学无术的人更会依草附木、攀龙附凤、制造 效应、游扬声气。所谓“国际影响”、“社会影响”、。知名度”之类的 标准在人们心目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其实这不应该是学术评判 的标准，学术评判的惟一标准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