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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藏语言研究 汉语方言的理想分区和分区的理想 周 磊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 汉语方言与汉语方言分区 汉语方言广义上说包括汉民族所说的历代方言，本文所说的汉语方言是指现代汉民族所 说的语言，即现代汉语(注：此处所说的现代汉语并非通常所说的普通话，普通话是在方言 之上又在方言之中的规范化语言，将普通话叫做现代汉语是一种不科学的说法，现代汉语就 是现代汉民族所说的语言，即现代汉语方言)。现代汉语的现状是汉族、满族、回族和部分 说汉语的少数民族在不同的区域所说的各种方言。城市和机关学校里多说普通话，各方言区 的方言使用者在与其他方言区的方言使用者互相交流时，大多使用普通话。除北京官话区所 说的普通话是以北京音为标准音外，其他各方言区所说的普通话都带有当地方言特色，其标 准程度也因人而异。1978年以来，由于市场经济的迅速发展，交通通讯的现代化程度飞速 提高，各地之间的商业往来极度增长，普通话的普及程度也得到了发展，这个普通话的普及 过程并非官方推广的作用，而是市场经济发展带来的必然结果。原因很简单，汉语方言复杂 的地区，大致可以说是长江以南，京广铁路线以东地区，而这个地区又是我国沿海市场经济 发达地区，要和广大内陆的北方地区(北方官话区)做生意，说自己当地的方言是行不通 的。 汉语方言的分区并非始于今日，汉代扬雄在他的《轱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一书 中。所描写记录的方言词语，能够让我们了解当时汉语方言的基本面貌，并且可以通过对方 言地域分布情况的分析归纳，知道汉代方言分区的大概情形，明了方言的区界。例如： 党、晓、哲，知也。楚谓之党，或日晓，齐宋之间谓之哲。 我们就可知楚地、宋地、齐地是三个不同的方言区j抛开古人不说，只就近现代而言，章太 炎先生在《旭书》中将汉语方言分为十个区，主要是以地理区划为标准，对方言的了解还不 深入。后来黎锦熙在《国语运动史纲》中将汉语方言分为十二个方言系区，这个分区已经打 破了以传统行政区域和地理因素为主要标准的分区，但只是打破而已，限于对汉语方言材料 的掌握和了解，不可能正确反映出汉语方言实际状况。1934年上海申报馆印行的《中华民 国新地图》中，把汉语方言分为七个单位：华北官话区、华南官话区、吴方言、闽方言、客 294 汉语方言的理想分区和分区的理想 家方言、粤方言、海南方言。1939年上海申报馆印行的《中国分省新图》第四版中，把汉 语方言分为九个单位：北方官话区、上江官话区(即西南官话)、下江官话区、吴方言、皖 方言、闻方言、潮汕方言、客家方言、粤方言。1937年李方桂在《中国语言和方言》一文 (汉文译本见1980．1《民族译丛》)中，把汉语方言分为八个区：北方官话、西南官话、下江 官话、吴语、闽语、粤语、湘语和赣客方言。1948年上海申报馆印行的《中国分省新图》 第五版中，把汉语方言分为十一个单位：北方官话、西南官话、下江官话、吴语、湘语、赣 语、客家话、粤语、闽南语、闽北语、徽州方言。 1955年，丁声树、李荣把汉语方言也分为八个区：北方方言、吴方言、湘方言、赣方 言、客家方言、粤方言、闽南方言、闽北方言。(见1956科学出版社《现代汉语规范问题 学术会议文件汇编》)这次分区把以前各家所说的官话合称为北方方言，认为这一区域的方 言虽然使用人数多，使用区域广泛，但内部一致性强。把闽方言分为闽南方言和闽北方言， 把客赣方言分离，客、赣各为独立一区，湘方言仍自成一区。丁声树、李荣汉语方言的八大 分区发表以后，国内影响很大，在《中国语言地图集》出版之前的二十多年里，国内语言学 界基本上都采用此说。 1985年李荣《官话方言的分区》与1989年的《汉语方言的分区》的论文，以及1997年 由香港朗文(远东)有限公司出版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和澳大利亚人文科学院编纂的《中国语 言地图集》把现代汉语方言分为十个方言区：北方官话区、晋语区、吴语区、徽语区、赣语 区、湘语区、粤语区、平话区、客家话区。《中国语言地图集》出版十五年来，由于新的汉 语方言材料不断发现。海内外众多学者都就汉语方言分区的问题提出了不少看法和《中国语 言地图集》的作者探讨。使汉语方言分区问题理论和方法上的讨论都深入了一大步。但对 《中国语言地图集》的理论背景仍未能有全面的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