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学有源 笔墨含辉.pdf

94 藏品新说 目品藏说事 画学有源 笔墨含辉 ◎文、图，胡西林 张大干 《仿吴渔山凤阿山房图》作于1947年，绘 《仿吴渔山凤阿山房图》的题识中对这幅作品的描 画缘 由据画上题识所言，是因为张大干所见吴历作 述 ，那是吴历效法王蒙笔法所绘海内第一的吴历山 品中以 “凤阿山房”和 “陶圃松菊”二图最为出色， 水画作：崇岗绝谳 ，万点朱砂，浓攒密缀，绚烂如锦 于是他藉吴历 “凤阿布局，以青绿出之”绘成一幅 自 步障……所谓锦步障，是古时贵人出行为遮蔽风尘 己的 “凤阿山房图”，绘成之后便有得意袭上心头， 及阻挡视线用锦织成的行幕，那是非常华丽和养眼 令大干自信此作 “浓丽与陶圃相俪也”，“陶圃”即 的行头。吴历如此极尽绘事，是因为此作是为江南名 《陶圃松菊图》，吴历的另一幅山水精品。显然张大 士陆廷灿所画，题 目中的 “陶圃”就是画主陆廷灿隐 干非常熟悉这两幅作品，那么，这是两幅什么样的 居的地方。这是吴历的名作，是清初画史中的一幅重 作品，张大干与这两幅作品又是什么关系呢? 要作品。 笔者在 《中国美术全集》第24册中查到了吴历的 张大干通晓画史，又是嗜吉如命的收藏大家， 《凤阿山房图》，原作现藏上海博物馆。水墨纸本， 《凤阿山房图》和 《陶圃松菊图》这样的作品一定 纵108．4厘米，横47．8厘米 ，康熙十六年 (1677年)吴 会进入他的视野。果然，《凤阿山房图》就是大风堂 历46岁时作。所谓凤阿山房，是吴历的教友 (吴历信 的藏品。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年出版的 《吴历精品 奉西教，是清初三位中国神父之一)孙元化的外孙 集》收录了这幅作品(见画册第20图)，透过画册我 侯大年在梁溪 (今无锡)的别业 ，其时吴历游梁溪 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在画幅左上方及下端两侧钤有 回到虞山(常熟)，因为思念好友侯大年，画下这幅 清代以来多位藏家的十八方收藏印，其中三方张大 山水以寄情思，画中前后二进 的茅屋应该就是侯大 干所钤，一方张善 昕钤，而从张善 的 “善 赏” 年的凤阿山房。此画淡墨细皴，兼施李成、范宽两 一 印判断，至少在1940年10月之前这幅作品已经归 家笔法，画得含情脉脉，然而谁也不曾想到，一段画 藏大风堂了(张善 1940年lO~2O日逝世)。 史公案就是因为这幅作品才得以廓清…… 《陶圃松菊图》则不属于张大干所有，而是于 在清初画坛，有两位 同庚 同里且 同师一门的 非圈的藏品。那一天张大干是在于非翻这儿观赏于 高寿大画家 ，他们在艺术上都取得了名垂青史的成 氏藏画时看到了这幅作品。张、于二人尽管交情深 就 ，两位画家信仰不同，履历互殊并且违别有年， 厚，但是于非圈也一样嗜画如命，而且还长大干10 但是友谊终身。不幸的是，乾隆年间张庚著 《国朝 岁，张大干可以向于非闰借摹，但是绝不能有非分之 画征录》时为其中一位画家作传，凭着道听途说， 想。这让他无可奈何又无以解馋，于是 “破四日之 说其中一位画家向另一位画家借摹黄公望 《陡壑密 功”(张大干自语)临摹，那可是一幅画出了 情也 林图》后没有归还，遂至两人断绝往来。后来人们 画出了水平 的作品，令张大干感到满意，然后收入 在一幅山水画上读到一则题跋，不仅跋者是两位画 箧中，存精寓赏。但是 《凤阿山房图》不一样，《凤 家中的一位 ，跋上所叙更是两位画家分~3j127年之后 阿山房图》为其所藏 ，他可以从容对之。张大干对 的思念以及对所跋作品艺术的欣赏和钦佩 ，于是云 待心仪的古画向来是分轻重缓急的。所以，《陶圃 开雾散，张庚道听途说所撰引起的误传从此得以澄 松菊图》张大干仅临了一幅 (以笔者所知为限)，如 清。两位画家，一位是王石谷，另一位是吴历，那幅 果再临一幅恐怕时间和其他条件都难以具备了 而 作品就是吴历的 《凤阿山房图》。 《凤阿山房图》张大干一共画了两幅，第一幅作于 《陶圃松菊图》笔者不知所踪，也不见画册有 1943年，现藏上海博物馆；第二幅即我们见到的这 载。当年张大干见到这幅作品时心潮澎湃 ，依其在 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