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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善中国金融体制的目标和思路[17] （黄达，中国社会科学1980年第6期） 一 1. 到2020年，以人类文明史的长河度量，弹指一挥间。可是当今世界，社会、政治、经济、科技等各个方面变换神速，不确定因素极多，金融领域更是如此。瞻望20余年之后，又似乎太长了。 2. 今后20年，中国人给自己确定的努力目标是国民经济更加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更加完善[18]。恐怕脱出这个大轮廓设想那时的中国金融体制，难以说有多大根据。虽说这个轮廓对远瞻20年后稍嫌概略了一些。 3. 思考这个问题不外乎是相互联系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法划分开来的两个角度：国内角度和国际角度。从国内角度来说，金融改革的目标取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要求；从国际角度来说，则是与国际金融体系接轨并溶入这个体系的问题。当今的世界金融体系就是以市场经济机制为基础，中国所要建立的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金融体系，其参照模型不能不是市场经济国家现存的模型。所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所要求的金融体系的过程，同时也就是与国际金融体系接轨并溶入这个体系的过程。如果采用国际常用的概念，那么中国金融改革的进程也可以说是金融一体化和金融自由化的统一。 4. 在过去的近20年，中国金融领域的变化是巨大的： ——过去，集中计划体制下基本是由一家银行独占金融阵地的金融体系。经过20年按照市场经济通行格局的逐步改造，已形成：⑴ 以中央银行和存款货币银行所构成的银行体系为中心，并包括多种非银行金融机构的金融机构系统；⑵ 以金融机构间短期融资市场，商业票据和银行票据市场，债券和股票市场与银行间外汇市场等所构成的金融市场系统。清楚地展示了市场经济金融体制的特征。 ——过去，利率全由官订。现在也依然是基本的官订体制，但允许有较大幅度的浮动。同时从前年开始运作的全国银行间拆借市场，存在的已是市场利率的形成机制。 ——过去，伴随着对外贸易专营，严格的外汇管制把国内金融活动与国际之间的金融交往清楚地划分为两个领域。1996年则实现了经常项下人民币的可兑换，汇率则是在供求对比和人民银行入市操作的基础上通过市场机制形成的。 ——过去，大陆本土以外的资本和银行不得在中国设立机构和经营金融业务。现在，不仅有好几百家代表处，而且上百家已经营外汇业务多年，这两年又有些获准在限定地区经营人民币业务。 ——过去，除涉外的保险业务和再保险业务外，在境内，可以说不存在保险这个领域。现在已大为改观：国内的保险公司从开始一家到数家，从开始办财险到办寿险，而且外国的大保险公司已在中国的大口岸设立分支机构和开展业务[19]。 ——过去没有金融立法。1995年《中国人民银行法》、《商业银行法》等金融法的颁布，标明金融领域有法可依的法制开端。 5. 简单对比，巨大的、原则意义的变化显然可见。但同样显然可见的是，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沿着这个走向，大的思路可简述为： ——要把中国人民银行建设成为确有能力面对国际国内金融风云，主要依靠经济手段实施有效的宏观调控，并在独立性和透明度方面有规范行为准则的中央银行。 ——要把各种存款货币银行，改革成为的确符合市场经济所要求的银行；其运作规格、效率应该能够与工业化国家的同类银行在同一水平上交往； ——利率市场化的方向已无异议，问题是如何逐步实现； ——人民币从经常项下可兑换的货币逐步过渡到完全可兑换的货币； ——妥善解决外国的银行、其他非银行金融机构和保险公司准入的问题； ——直接融资有一个大发展，资本市场必须培育起真正能吸引国内以及国际投资的功能； ——期货市场还有待推进，对金融衍生工具的交易从防范转为利用； ——形成较为完整的金融法律、法规体系，如此等等。 再过20年，基本形成这样格局的前景并不暗淡。但如何走好这段路却还有不少难点和不那么明朗之处，需要在实践中探索。 二 6. 近一年来，东南亚金融危机成为人们思考金融问题的焦点，或许先从国际联系方面分析更顺当一些。 从国际联系来思考建设中国金融体制的目标，最概括地说，恐怕是解决“溶入”与“自我防卫”的统一。这两个要求的完全协调一致也许并不存在，较为确切一点说，是应该时时寻求两者的均衡点。 7. 走过即将满20年的改革路程，中国的国际经济联系有了极大的发展。在对外贸易方面，1997年进出口总值已达3251亿美元：其中出口1827亿美元，由它引起的需求，按 $1:￥8.3的汇率计，在GDP（74772亿人民币）的形成中占20%强；进口1424亿美元，也构成市场总供给的相当大的份额[20]。此外，近五年，实际利用外资累计1858亿美元[21]，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