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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苦难是一种恩惠”的双重解读 ——浅析史铁生创作的得与失 摘要 拖一个病残之躯，史铁生难以利用身体去实现自我价值。无奈与困惑的极限，便是对生命的绝望。怎样挽救濒临崩溃的精神？写作担当了此等重任，史铁生称之为“宿命的写作”。由个人身体之残疾生发出“广义残疾”的概念，从个人所受限制思虑到人类根本困境，史铁生的探寻逐步深刻，并为修补残缺的人性和指导人类走出困境找到了解救之路：宗教精神和“过程”理论。史铁生固然对个人苦难有所超越，但完全超越限制是不可能的。虽然史铁生的创作有不当之处，但苦难给予史铁生的感触和思索，使之具有的人文主义关怀和理想主义情怀，对当今世界抵挡消费文化具有独特的价值。 关键词： 史铁生，宿命写作，广义残疾，人生困境 前 言 在当今文坛上，史铁生是一位比较独特的作家，把他拉入任何一个流派或者归入任何一个潮流都是不合适的，因为他一直都在以自己的经历和体验进行思索和创作。虽然他也曾以“青春无悔甘洒热血”的悲壮浪漫姿态上山下乡，他的很多作品也充满了对那个年代的回忆，但我认为，知青生活只是他进行精神探索的一种背景依托，不是主体所在，决定他创作理念的是他的双腿残疾——至今仍让他感到费解的命运之谜。20岁时被厄运击昏头脑的史铁生曾一度陷入绝望，但他到底坚强地活了下来，虽然在他看来“坚强”是健全人对残疾人的一种要求霸权，但他的生命意志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敬畏。 苦难，将史铁生推入水与火的深渊，也使他得到精神的涅槃。如果没有遭遇残疾，没有对命运和人生的思索，史铁生可能也就不能成为今日之史铁生。只有经历过真实的痛苦感受和艰难的心理历程，他的文字才具有说服的力量并给人以深切的感动。他把写作看成是他的宿命，是上帝在向他关起一扇门时，为他开启的另一扇门。“左右苍茫时，总也得有条路走，这路又不能再用腿去趟，便用笔去找”。事实证明，这条路他走对了，他解救了自己，又指点了很多在迷茫和痛苦中摸索的灵魂。他还借用一本书的名字《写作的零度》，赋予新的解释，也就是认为写作是解答生命中碰到的疑难的最好方式，可以解放束缚的灵魂。 他是一个残疾人，但他有健全的大脑和健康的灵魂。但有的人，身体健全，却有着卑劣的灵魂和残缺的人性。心的残疾比身体的残疾更加可悲而且可怕。史铁生给“残疾”下了更为广泛的定义：“人所不能者，即是限制，即是残疾”。看似正常而平常的人性残疾，隐藏着社会的、群体的残疾，这不能不给人们以警醒。 史铁生的身心之痛，是其它人所不能感同身受的，周围的亲朋好友可以给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却不能和他进行最知心的沟通。毕竟，他们也只能站在健全人的位置上去设想他的痛苦并给予尽可能的尊重和理解，所以史铁生只能自己承受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孤独。推广开来，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生来孤单，无数的历史和无数的时间因而被破碎成片断”。孤独而来，寂寞而去，每一个人都是人世间的匆匆过客，那么，人类怎样才可以减少内心的孤独感以便活得更快乐一点呢?一个人存在，也就是活着，需要有所支撑，也就是要有活下去的信念，这便是生之欲望。何止活着呢?每个人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欲望，而人不是无所不能的，总受各种限制。比如史铁生，想下地行走而永远不可能。面对欲望和能力之间的落差，人应当具有怎样的心态呢？还有，“人死如灯灭”，人生来就是奔向坟墓而去的。古代帝王苦寻长生不老的谜方，到头来，还不是化为一抷黄土？面对死亡的必然性和死后的未知性，人们不禁心存恐惧。既然死亡会带走一个人生前的一切，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以上便是史铁生根据自己的体验，所概括的人类根本困境：生之孤独，欲望的无限和能力的局限，死亡恐惧。 一、病残的躯体和宿命的写作 史铁生，1951年生于北京，1969年去延安插队，1971年双腿残废，开始自学写作，1978年发表处女作《兄弟》，1998年患上尿毒症，迄今已发表作品一百多篇，代表作品有《我与地坛》、《务虚笔记》、《我的丁一之旅》等，多次获奖，在国内外享有盛誉。史铁生之所以为世人所知，不在于他插队或者残疾，很多人也有同样的遭遇，但他们并未因此扬名，而史铁生经过多年的痛苦挣扎和探索之后，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按着命运的安排又扮演了“作家”这个角色，这才名扬天下。“所谓命运，就是说，这一出‘人间戏剧’需要各种各样的角色，你只能是其中之一，不可以随意调换。” 【1】命运沉重打击了史铁生，使他从一个对生活充满无限憧憬的年轻人一下子跌倒了绝望的深渊，被迫束缚在轮椅上，在“生存还是毁灭”的疑问中，似乎任何一种选择，都是痛苦的，而活着，则需要更多勇气。 史铁生是坚强的，虽然我们所认为的“坚强”，是站在健全人的角度自以为是地得出的高度的评价，我们不能也不可能去完全感受和理解他痛苦的内心。他的选择活着的艰难和为坚持这个选择所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