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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的跨文化反思与学科重估 高旭东 中国人民大学 摘要：世界文学的概念在中国经常与外国文学混用，本文追问：世界文学是否就是世界各 国文学的相加之和?能否等同于外国文学?它与比较文学、总体文学又是怎样一种关系?本文 追溯世界文学的原初概念的含义，对世界文学的概念进行了跨文化反思，进一步明确了世界文 学与比较文学、外国文学的关系，并且对这一学科进行了重估。 关键词：世界文学；外国文学；跨文化反思 “世界文学”在文化上是由马克思、恩格斯提出来的，在文学上是由歌德提出来的，但是对 于这一重要的文学概念，向来就充满歧义。在国外，将“世界文学”与比较文学等同者有之，与 literature)等同者有之，韦勒克(ReneWeUck)在其《文学理论》中就介 “总体文学”(general 绍了这两种观点，并且他认为还有一种观点，认为“世界文学”就是“指文豪巨匠的伟大宝库， 如荷马、但丁、塞万提斯、莎士比亚以及歌德，他们誉满全球，经久不衰。这样，‘世界文学’ 就变成了‘杰作’的同义词”。1 在中国，“世界文学”的概念也出现了各种不同的阐释。在很多人眼里，“世界文学”的概念 等同于外国文学，仿佛只要是研究外国文学就可以归入世界文学的范畴。而教育部对文学学科 的规划与细分无疑也在强化这种观念，譬如把中文系开设的讲授外国文学(有的高校仅仅是欧 美文学，有的高校以西方文学为主兼及东方文学、拉美文学、非洲文学)的课程，给予一个“世 界文学”的学科名称并且设置了硕士学位点。当时，比较文学设置在外国语言文学学科，北京 大学乐黛云教授申请中国第一个比较文学博士点的时候，就是在外国语言文学学科申请的。后 来教育部又把外国语言文学学科的“比较文学”与中国语言文学学科的“世界文学”进行学科合 并，以“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的二级学科名称，置于中国语言文学学科这个一级学科之下。自 然，这一过程一直伴随着反对的声音。有学者质疑以世界文学称呼外国文学的合理性，认为这 是中国自外于世界的文化表现，他们认为“中国走向世界”、“走向世界文学”等都是一些伪概念， 因为中国本来就在世界之中，中国文学本来就是世界文学的一部分。但是，这种质疑并未动摇 将世界文学等同于外国文学的观念，而且这种观念也并非是中国的特产。哈佛大学比较文学系 主任大卫·戴姆若奇(David Damrosch)认为，随着斯皮瓦克(GayatriSpivak)的近著《一门 学科的死亡》(DeathofaDiscipline)的出版，“美国的世界文学研究不再如长期以来那样把美 国自己排除在外”。2可见在西方也存在着本国文学自外于世界文学的现象。 从以上的论述不难看出，中外学术界对‘‘世界文学”这一概念的阐释，充满了歧义、含混与 不确定性。甚至像大卫·戴姆若奇这样的著名学者，也发表过这种似是而非的观点：“世界文 学可被视为：自从书写被发明以来，世界上各个时期的文学之汇总。’’3这一观点的症结在于， 1关于韦勒克对世界文学三种观点的评述，详见刘象愚等翻译的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第一部第五章《总 体文学，比较文学和民族文学》，第40_48页，北京：三联书店1984年。 。详见大卫·戴姆若奇《比较的世界文学：中国和美国》， 高旭东主编《多元文化互动中的文学对话》，北京大 ale inrecent inthe occlusionofAmerica 学出版2010年，原文是‘Theresigns ofa changelongstanding scholarship ofworld inAmerican literature．aswecanseein recentbookDeath presentations GayatriSpivak’s ofaDiscipline— lifethe as 2000Wellek atthe ofCaliforniaatlrvine．’’Da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