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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镜像下的耻感与公共管理伦理构建 李宏斌 摘 要：耻感是以否定性的方式来把握“善”的过程，是通向仁之境界的必由之路。耻感规范与公共管理伦理建构关系密 切。文章从探讨我国古代圣贤的人性理论入手，以耻感分析为线索，提出了“耻感行政人”的假设，并进一步解析了公共管理伦 理建构的逻辑起点及规范体系。 关键词：人性；耻感；公共管理伦理；规范构建 作者简介：李宏斌，郑州大学体育学院副教授，哲学博士（河南郑州 450044） 公共管理与国家统治不同，它是以人为本的管理，其终极 说，耻感也常被认为是一种社会控制机制。 目标是为公众增添福祉，促进公众自由而全面地发展。因此， 早在两千多年以前，中国人的耻感就超越了单纯的心理 公共管理涉及到人性、人的本质、人的价值等基本伦理问题。 学意义，开始与早期的公共管理发生联系。春秋时期的孔子在 伦理，是人们关于正义与非正义、善与恶、公正与偏私、荣与辱 谈到如何进行国家管理时指出，“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 的观念和规范的总和。公共管理伦理是职业伦理的一种类型， 格。”（《论语·为政》）管仲所提出的“国之四维”———“礼、义、 是人们在公共管理过程中有约束力的道德观念和行为规范的 廉、耻”中就包括耻感；明末清初的大思想家顾炎武进一步强 总和。公共管理伦理通过改变公务员的内在取向，促进公共 调“四者之中，耻为尤要”。清朝的大儒阎若琚认为：“耻乃根于 管理走向善政，促使公务员真正成为民众的福音和“行政国的 心之大德也。” ［1］（507-508） 卫士” 。 在先秦儒家中，“性善论”的主要代表是孟子。它的人性论 德怀特·沃尔多（Dwight Waldo）曾为公共管理伦理学绘 是中国文化史上最早的完备形态，并且奠定了中国人性论的 制了一张“航行图”，他认为公共管理伦理的建构需要注意以 基调。孟子的人性立论的起点是：“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稀， 下两个方面：首先要对公共管理中伦理的历史演变进行梳理和 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孟子·离娄下》）孟子人性论的立足点 研究；其次要综合各种社会科学的方法研究公共管理伦理问 是人与禽兽的区别，人所具有而动物所没有的属性就是人性。 ［2 ］ 题 。本文尝试从探讨我国古代圣贤的人性理论出发，以“耻 这种人性的内涵就是“心之同”，即心理、思想品质方面的相同 感”形成的心理机制分析为线索，解析公共管理伦理建构问题。 点。“心之同”亦称“四心”，这“四心”就是仁、义、礼、智的德之 端，“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 一 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孟子·公孙丑上》）孟子认为， 何为“耻”？国内外学者从哲学、伦理学、心理学、社会学、 人人生来都具有天赋的道德良知，不待特殊的教育就能趋善 精神卫生等领域开展了大量的耻感相关研究（如：舍勒/1913 ； 避恶，这种道德良知能够自然发挥出来，并形成道德的基础。 萨特/1943 ；本尼迪克特/1946 ；皮尔斯与辛格/1953 ；林德 耻感的人性基础是人的良知良能，而不是功利目的，正所谓 /1958 ；爱伯华/1964 ；威特金/1971 ；金耀基/1986 ；胡凡/1997 ； “人性本善”，“仁义礼智根植于心”。基于“人性善”的前提，耻 陈少明/2006 ；高兆明/2006 等）。由于研究的方向和理论基础 感逻辑起点应该是“从善”，以肯定方式获得“善”的结果。如果 不同，学者们对耻感下了不同的定义。 将“耻”与先王的“不忍人之政”联系起来，可以把它看作“不忍 《说文解字》曰：“耻也，从耳，心声。”孟子曰：“耻之于人大 人之政”的先决条件。恻隐、羞恶、辞让、是非等属于道德情感， 矣。”《广韵》曰：“耻，惭也。”《六书总要》曰：“耻，从心耳，会意， 仁、义、礼、智则属于道德理性。道德理性是道德情感的升华， 取闻过自愧之意。凡人心惭，则耳热面赤，是其验也。”顾炎武 是一个由情及理而连续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因此，耻感是通 云：“士而不先言耻，则为无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