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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论苑】 从张光直文明起源理论 看轴心期中国文明的突破 □胡金旺 （上海师范大学 法政学院，上海 200234） 摘要：杜维明教授认为古代中国文明所表现出来的延续性是由于中国人对于延续性的偏好。本文认为并非 如此，中国文明的延续性是由于中国文化中所导致的延续性的根源一直延续下来，因而文明就表现为一种连续 性。在轴心期中西文明突破的实质内容不同是中国文明延续性不同于西方文明突破性的一个外在原因。中国文 明在轴心期所发生的突破主要是从对人内在反省的角度来进行的，这与延续性的多神信仰和巫术崇拜之间展示 了在两个不同向度上的张力。 关键词：延续性；张光直；轴心期；突破 〔中图分类号〕G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3－6547 （2009）11－0180－03 著名美籍哲学家杜维明教授在谈到中国文明的延续性 张光直认为，早期也是人类文明成型期的历史进程有两 特性时说： “严格地说，并非由于中国人缺乏一个外在于 种形态：一个是非西方的。在张光直看来，也是世界式的， 被造的宇宙的上帝观念，他们才不得不把宇宙的起源看作 主要代表是中国，一个是西方式的。“前者的一个重要特征 一种有机过程；毋宁说，正是由于他们把宇宙看作是连续 是连续性的，就是从野蛮社会到文明社会，许多文化、社会 创造活动的展开，才使他们不能想象 ‘由上帝的手或上帝 成分延续下来，其中主要延续下来的内容就是人与世界的关 的意志从无中创造世界的观念，以及其他一切类似的机械 系、人与自然的关系。而后者即西方式的是一个突破式的， 论的、 目的论的和有神论的宇宙观’。促使中国人将自然看 就是在人与自然的环境的关系上，经过技术、贸易等新因素 成是 ‘各种非人格化的宇宙功能的包罗万象的和谐’的， 的产生而造成对自然生态系统束缚的突破”。 〔4〕 是他们对存有连续性的信奉，而不是由于他们缺乏创世神 张光直又说： “这样我们可以把以上对中国古代文明的 话。” 〔1〕 “但他们（中国古代思想家———笔者注）可能不 主要特征的认识再做一个扼要阐述，这就是：经过巫术进行 会接受这样一种观念，即进一步宣称存在着一个人类无法 天地人神的沟通是中国古代文明的一个重要特征；沟通手段 理解的、外在的有灵知者，他意欲宇宙如此诞生”。 〔2〕 笔 的独占是中国古代阶级社会的一个主要现象；促进阶级社会 者以为中国人之所以将宇宙看作一种有机连续的过程是因 中沟通手段独占的是政治因素，即人与人关系的变化；中国 为中国人的文明起源过程是沿着文明前的道路和方向往前 古代由野蛮时代进入文明时代过程中主要的变化是人与人之 走的，而不是他们 “对于存有连续性的信奉”， “对存有连 间的变化，而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变化，即技术上的变化，则 续性的信奉”是对中国文明特征的描述，而不能成为中国 是次要的；从史前到文明的过渡中，中国社会的主要成分有 文明特征的原因。事实上，中国人的连续性观念和中国文 多方面的、重要的连续性。” 〔5〕 可见，中国古代的文明的 化所表现的连续性的实质内容主要表现为对原始巫术文化 延续性主要体现在对巫术文化的延续上，其他几点的延续性 的一种继承；而西方在早期表现出的全人类共同具有的巫 很显然也是由巫术崇拜的延续性引伸出来的。因此，如果说 术崇拜被一神信仰的宗教所取代，因而在文明的发展特性 巫术文化在延续性的特性上占据主导的地位，毋宁说巫术的 上表现为一种中断与破裂。当我们将张光直文明起源的理 延续是中国文明得以表现为延续性的主要原因。 论结合雅斯贝斯轴心期理论审视在轴心期中国文明和西方 在古代中国，巫术主要体现在萨满教及与此相类似的原 文明在突破上的差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