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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制观察 REVIEW ON LAW 浅论自然法思想 郭泽峰 一、自然法的演变历史 何谓 “自然法”，《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这样解释：自然法“通常指人类所共有的权利或正义 体系。作为一般承认的正当行为的一组原则，它常和国家正式颁布及由一定法令施行的 ‘成文法’形成 [1] 对照。”也就是说，自然法并非是实在的具体的法律，它可以说是一种正义和权利的体系，是一种形而 上学的法哲学观念。 在西方法律思想史上，古希腊思想家最早使用 “自然法”这个概念。在古希腊思想家看来，万事 万物都是有规则和秩序的，不仅自然界存在着规则，社会之间、民族之间、个人之间的关系也都是有他 们先前已经确立的秩序。这个秩序或者叫做 “自然法”，或者叫做理性，并有待于人们用智慧去发现。 罗马人在哲学上是贫乏的，在许多方面，他们只是重复着希腊人的思想。西塞罗是斯多葛学派的信 徒，他说，自然法是永恒的和普遍的，适用于一切国家和一切时代。这里面没有什么新意。但是，罗 马是一个务实的民族，这些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杰出的实践者。希腊人创造出一种哲学，罗马人则把它变 成行动。一个统一的 “世界帝国”，一种及于几乎所有帝国臣民的平等的公民权，和一种 “各民族共 有的法律”——万民法。 中世纪自然法在神学面貌下出现。在托马斯 ·阿奎那的神学体系中，自然法据有一席之地，托马斯 认为，法分为永恒法、自然法、人定法和神法。但是，自然法只是人这个理性动物对源于神的智慧的 永恒法的参与，是人定法通向永恒法的桥梁。尽管如此，自然法思想还是被保持下来了，并具有了新的 内容，如阿奎那认为，人的本性是自然法的基本规定，生存和欲望是人的自然需求。 16世纪开始，欧洲经历了从神到人的巨大转变。伴随着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商品经济的发展，从 神学束缚中解脱出来的人开始用 “人”的眼光观察自然和社会。需要的是现实表达方式，于是，神学 的自然法又经历了新的政治观念的改造，从保守的神学概念变成了革命的政治公式。启蒙思想家高举自然 法和自然权利的旗帜，参与了资产阶级推翻封建统治的斗争。这一时期的自然法学说被称为古典自然法理 论，已与古代的和现代的自然法思想区别。理性主义、个人主义、激进主义、分权主义和社会契约论 成为这一时期自然法思想的显著特征。 自然法学说在19世纪中叶遭到法律实证主义的批判和责难。法律实证主义认为，自然法是虚伪的、 不真实的。于是出现了自然法学与分析实证法学两大法学派的对峙。在实证主义的影响下，相比较自然 法思想衰落了近百年，直到20世纪才开始复兴，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成为学术潮流。这是因为资本主义社 会在长期的发展中产生了很多问题和矛盾，“一战”“二战”的爆发便是这些问题和矛盾积聚的结果。 战争极其猛烈地冲击了人们的思想。在反思之中，思想领域活跃了。对于不满现存政治法律制度或要求 变革现存法律秩序的人，“自然法”成了最好的武器之一；而资产阶级也感到拘泥于现有的法条、经验 和理论不足以实现他们的目的，于是也想通过自然法寻求出路。这一时期的自然法学说被称为新自然法学 派，以区别于古典自然法学派。新自然法学派仍坚持理性、正义等思想，但是强调自然法的内容是可变 2007.6 39 T H E N E W O R I E N T 新 领 导 N e w L e a d e r s h i p 的，并开始注意法的实证要素。其 是应该的。正是在这里，人们发现 际可以与各种政治主张相结合，这 中代表人物如德沃金、富勒等。 了一个更深刻的矛盾：实在法自身 一点才使它在西方思想史上得以历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