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诗鬼辨异李白与李贺诗性文化范型比较.pdfVIP

“诗仙”“诗鬼”辨异 ———李白与李贺诗性文化范型比较 ! 何念龙 黄南珊 内容提要 李白与李贺虽然同为浪漫主义诗雄，其实却有鲜明的差异性，这主要表 现于诗心之别、诗境之别、诗法之别、诗体之别。从诗性文化范型角度来看，“诗仙”及其 “太白体”与“诗鬼”及其“长吉体”话语系统抟成为特定的文化符号意义。从社会文化心 理角度来看，李白之诗充分满足了人性之情感极度舒张的精神需要，李贺之诗则完全切 合了人类之极度好奇求异的心理特征。 关键词 李白 李贺 诗仙 诗鬼 诗性文化范型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 # $%% ’ (() $$* $( ’ $++, ’ $* 李白与李贺在今天同被视为浪漫主义杰出诗 笑，失志时长吁恸哭，这是一种极度化、外向型、渲泄 人。的确，他们的诗歌创作特征和艺术风格颇有相 式的心灵表现方式。对于李白的这种特有的精神风 似之处，如想象之奇特、造境之神妙、色泽之瑰丽，同 貌和气质个性，古今论者实在给予了太多的关注，在 为后人所称道，并凸现出各自的原创性。但太白和 此勿用赘述，那些“谪仙”、“诗仙”、“酒仙”的称呼，已 长吉虽同属浪漫主义流脉，其实却有很大不同，对此 足以展现李白的仙心仙风特征了。总之，李 白之 古人早已有精当的概括性论述，这就是“仙”与“鬼” “仙”，体现的是一种个体主体的自在超迈文化精神： 之别。《朝野遗事》载宋人宋祁语：“太白仙才，长吉 突出自我，适性任情；摆脱羁绊，狂放潇洒；外向渲 鬼才。”钱易《南部新书》亦称：“李白为天才绝，白居 泄，明朗畅达。李贺则不然，其短短一生虽然涌动着 易为人才绝，李贺为鬼才绝。”可见“诗仙”和“诗鬼” 生命的热流激情，有着“玉锋堪截云”（《走马引》）的 确实存在明显差异性。即使从创作方式和艺术风格 冲天志向，但却受到太多的摧折和压抑，内心有着太 来分析，二者判然有别；从诗性文化范型意义角度来 多的积郁和苦闷，心境被沉重凄怆的氛围笼罩着。 看，他们又分别是代表不同蕴涵的文化符号，值得我 尽管他也很想得到怀抱的实现和情感的发泄，如“何 们专题深入探讨。 时天眼开，古剑庸一吼？”（《赠陈商》），最终依然是在 一、诗心之别：“仙”心之自在奔放、超迈豪逸与 迷茫中期待，在期待中怅惘。“陇西长吉摧颓客，酒 “鬼”心之郁塞凝涩、孤寂凄怆 阑感觉中区窄。葛衣断碎赵城秋，吟诗一夜东方白” 李白与李贺之别，首先是诗心之别，而诗心之别 （《酒罢张大彻索赠诗》）；“落莫谁家子？来感长安 的最集中最突出地表现为主体精神风貌和个性气 秋。壮年抱羁恨，梦泣生白头”（《崇义里滞雨》）。李 质之别。“仙”的内在意蕴，除了道教文化的仙化思 贺诗歌所展示的自我，是一个有志未酬、悒郁怨愤、 想和虚无飘渺的仙气外，更多的是遗世独立的自由 愁苦困顿、病容憔悴的孤寂诗人形象。从这些诗人 精神、狂放不羁的人生态度和潇洒自在的行为方式。 的自我形象中，我们不难感受到李贺悒郁难抒、无法 在这方面，李白的一个最突出特点，就是如范传正 消释的愁情幽怨，显然，他不似李白那种尽情倾泄的 《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所言：“脱屣轩冕， 外向型诗人，而是将失志之怨愤凝滞于心灵深处，于 释羁缰锁，因肆性情，大放宇宙间”。得意时高歌大 是极易走向另一种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