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之妙和大言欺人谈李白《秋浦歌》其十五的理解和评价.pdfVIP

2002年7月 安徽教育学院学报 Jul．2002 第20卷第4期 JournalofAnhuiInstituteofEducation V01．20NO．4 “无理之妙’’和“大言欺人’’ ——谈李白《秋浦歌》(其十五)的理解和评价 袁晓薇 (安徽教育学院中文系，安徽合肥230061) [摘 要]李白《秋浦歌》(其十五)语言浅近，题旨明白。历代注家几乎一致激赏其“无理而妙”，评价大同小异， 令人对其夸张艺术的推崇也基本上是前人观点的沿用，很少对诗中存在的明显矛盾和疑点做深入探究。实际上。只 有将“明镜”解作“水镜”才使原诗意境真实自然，否则，“白发三千丈”只能是“大言欺人”。 [关键词]李白；秋浦歌；夸张}意境 [中图分类号]1206．2 [文献标识码]A 白发三千文，缘愁似个长。 善。……‘自发三千丈’，其句可谓豪矣，奈无此理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何!”汤大奎《灸砚琐{录》则将此句归入“形容尽致， ——李白《秋浦歌》(其十五) 读之令人失笑”之列。 李白这首五言绝句是唐诗中的名篇。诗句浅近， 的确，若仔细推敲起来，“白发三千丈”是有些突 明白如话，题旨也一目了然，因此广为流传，几乎家 兀。李白自己比喻飞流直下的庐山布瀑尚只有“三千 喻户晓。日本学者松浦友久先生认为：“这是李白作 尺”，而常人之发长如何竟有“三千丈”之喻呢?况且， 品中也是唐诗中最有名的一首。”[13此言虽有所夸 哪来如此“巨镜”可以照出这样的长发呢?韩国人李 张，但就人们对这首诗的熟悉程度来说，似不为过。 古今对此诗的评价大同小异。然而，熟悉并不代表理 疑之，而未得其实。……然人老而发短，寻丈亦过矣， 解，公认的定评，往往是很深的误解。 何至以三千为喻耶?是必不而尔矣。”经他考证，该句 实指水车岭的积雪在水中的倒影，如“发照镜里”，因 对诗中以“白发三千丈”喻愁之深重，古今论者 而生出“白发三千丈”的感觉。[t3暂不论其说正确与 大都称赏其妙言奇辞，几成定评。如宋人罗大经《鹤 否，之所以会有这种说法，实际上反映出人们对“三 林玉露》评：“尤为新奇。”清人王琦注日：“起句怪甚， 千丈”的疑惑不解，进而欲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得下文一解，字字皆成妙义，询非老手不能。寻章摘 而众多称赏其“超妙”的论者，未必就真正理解 句之士，安可以语此?”[21 了它。如王琦也感到“起句怪甚”，明人唐汝洵《唐诗 今人的评价也大都是对此诗的夸张艺术大加赞 解》(卷三)则说该诗“托兴深微，辞实难解，读者当求 赏，推崇倍至。正如林庚先生所言：“白发三千丈”，这 之意象之外。，，[5]但他们不去做“寻章摘句之士”加以 是人们谈到李白诗中夸张时最爱引的名句。”[3]周亚 细究，而是以“诗家语不得做常人解”来证明此句的 生《古代诗歌修辞》就将此诗作为夸张手法成功运用 合理性。如元代萧士资说：“此诗歹带形泥迹之人多致 的典型：“透过这种极度的夸张和丰富的想象，使人 疑三千丈之语，盖诗人遣兴之辞，极其形容耳。观者 们充份感受到诗人那种忧国忧时，怀才不遇的孤寂 当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意可也。”H]而且，在他们看 情怀”。[‘]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第二卷)评价此 来，这种“神来之笔”也“洵非”李白这样的“老手”不 诗“虽然夸张，却十分自然真切，兴到语绝，令人叹 可。如清人郭兆麟《梅崖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