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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研究2001·1／历史学 对魏晋士族制度的历史考察 — — 兼评陈寅恪的士族说 口田昌五 (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山东 济南 250100) 【摘 要】本文作者从魏晋士族制度的起讫时间、中正评士的标准及其变化、士族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以 及士族制度的瓦解原因等方面对魏晋士族制度发展的全过程进行了历史考察，并认为近年学界讨论魏 晋士族制度时所依陈寅恪先生提出的标准，即门第和婚宦，是值得商榷的。而其后学申论其说就更是 错误的。 关【键词】九品中正 士族门阀 士籍制 (中图分类号]K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O1)O1—0o9o—O8 魏晋士族制度，这是近年来学界讨论较多的一 据 通《典》记载：魏“文帝为魏王时三方鼎立， 个问题。讨论中多依陈氏提出的标准，即：一、门 士流播迁，士人错杂，详核无所。延康元年，吏部 第，二、婚宦。其论门第时又有经学转玄学之说 尚书陈群，以天朝选用，不尽人才，乃立九品官人 (即经学世家转为玄学世家)。我认为，陈氏论士族 之法。州郡皆置中正，以定其选。择州郡之贤有识 门阀虽不无可取之处，但其立论标准是有问题的。 鉴者为之，区别人物，第其高下。”q) 其后学申论其说就更是错误的了。为什么这样说呢? 通《鉴=》记此较为简略，其文云： “尚书陈群， 以天朝选用不尽人才，乃立九品官人之法；州郡皆 魏晋士族制度有一个发展过程。只有把握这个 置中正以定其选，择州郡之贤有识鉴者为之，区别 发展过程，我们才能全面理解这个问题，抓到问题 人物，第其高下。”④ 的实质，而不至于把一些次要的、甚至莫须有的东 这两条材料都说明了九品中正设立的时间、原 西拉扯进来，掩蔽事实真相。 因和评定方法。九品，即上上，上中，上下；中上， 魏晋士族制度始于九品中正制。这是在汉魏禅 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但定品的标准是 代之年由吏部尚书陈群提出来的。因此，通《典》系 什么?这里没有说明，因而给人留下了任意解释的 其事于延康元年，通《鉴系其事于黄初元年。实际 空档。为此，我们须要另引两条材料，解决这个问 上这是同一年 (公元220年)，只是于汉为延康元 题。据 宋《书·恩悻传》： 年，于魏为黄初元年而已。说明这一点很必要，此 “汉末丧乱，魏武始基，军中仓卒，权立九品， 前是无所谓士族的。我们用不着把士族制度和东汉 盖以论人才优劣，非为世族高卑。因此相沿，遂为 的世家大族联接起来，好像士族制度是由汉代的世 成法，自魏至晋，莫之能改。州都郡正，以才品人， 家大族发展而来的。如果这样作，那就是逻辑上的 而举世人才，升降盖寡，徒以凭借世资，用相陵驾。 概念不清或概念混淆了。现将这两条材料抄录于下， 都正俗士，斟酌时宜，品目多少，随事俯仰，刘毅 以备核察： 所云 下‘品元高门，上品元贱族’者也。岁月迁访， 学术研究2001·1／历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