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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学刊201 2 年第6 期 ·秦汉史研究· 秦汉时期的“请间言事” 孙闻博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北京100871） 摘 要：秦汉时期的言事制度，存在一种特殊的“请间言事”。多数情况为吏民请求于皇帝朝见外的空闲时间，在 更隐秘、私人化的场所进行君臣沟通与政事谋议。它的言事内容重要、广泛，实现途径及形式灵活、多样，在反映相应 君臣关系的同时，对施政亦有直接影响，具有特殊的政治意义。作为制度规定之外而又常态存在的政治行为，“请间言 事”为认识秦汉帝国日常统治的运行提供了启示。 关键词：秦汉；请间言事；君臣关系；日常统治 中图分类号：K2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000- 2987（201 2）06- 01 06- 05 [2] 秦汉是大一统中央集权帝国初步建立的时期。 天子召见，欲以为侍中，逡请间言事 。 以皇帝为中心的权力运作中，言事制度是君臣沟通、 均作“请间言事”，值得注意。何谓“请间”？秦二 政事谋议的基本途径，对王朝的政治决策与措施推 世即位多不听朝，丞相 “李斯数欲请间谏，二世不 行有重要意义。秦汉时的臣民言事，有书面与口陈之 许”。赵高欲借机陷害，谓李斯“君诚能谏，请为君候 别。前种除一般性上书言事外，宣帝地节二年（前 上间语君”。“于是赵高待二世方燕乐，妇女居前，使 [1] 68）出现了上“封事”，开启吏民向皇帝的秘密奏事 ； 人告丞相：‘上方闲，可奏事。’丞相至宫门上谒，如此 而后种，除君主听政与朝廷论议时的常规性口陈言 者三。二世怒曰：‘吾常多闲日，丞相不来。吾方燕私， ① [3]卷八九.2553、2558 事外 ，当时还存在一种“请间言事”，对实际政治生 丞相辄来请事……’。” 按“间”即“閒”， 活多有影响，为我们认识制度之外统治的常态运行 “闲”古亦作“閒”。这里“间”应读作“闲”，“候上间”、 提供了帮助。这里试作探讨。 “上方闲”、“吾常多闲日”所说是一个意思，指皇帝退 一、“请间”的发生及言事内容 朝后空闲的时候。而“请间”当即“请闲”。吕不韦入秦 西汉时，大臣晁错、冯逡言事景帝、元帝，《史》 说以子楚为嗣，“华阳夫人以为然，承太子间，从容言 [3]卷八五.2508 《汉》云： 子楚质于赵者绝贤，来往者皆称誉之。” “承 景帝即位，以错为内史。错常数请间言事， 太子间，”也即“承太子闲”。又皇帝在朝见外的公余 ② 辄听，宠幸倾九卿，法令多所更定。 召见大臣，称“燕见”或“宴见”。“请间言事”多属“燕 ———————————————— 收稿日期：201 2- 01 - 1 5 作者简介：孙闻博（1 983- ），男，河北石家庄人，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史。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忠恕而仁》的阶段性成果，项目批准号：1 0FZX028。 ①杨树藩：《西汉中央政府议事制度》，《大陆杂志》第16卷第9期，1958年，收入《秦汉史及中古史前期研究论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