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时期关陇集团文学观念的发展演变.pdf

南北朝时期“关陇集团” 文学观念的发展演变 康　震 内容提要　南北朝时期，宇文泰、苏绰奏行《大诰》，是关陇集团文学观念形成的标志。 它强调文学与政治本质的同一性，是关陇集团政治改革的产物，也是其文化策略思想的 组成部分。杨隋时期关陇集团的文学观念承认文学的独立特性，但认为文学的命运将直 接影响政治风气与政治兴亡，关陇集团的文学观念是对汉魏儒家诗教说的继承与拓展， 反映了关陇集团由地域性军事集团向中央化政治集团过渡历程中文化礼制观念的发展演 变。① 一 关陇的山东人郡望为关陇郡望，藉此弥合胡汉民族裂隙、 增强胡汉人群互信等等④；一方面则另辟蹊径，图谋建立 “关陇集团”是陈寅恪先生提出的一个历史概念，它 独立自主的文化统绪。陈寅恪指出，宇文泰的文化策略：“有 对于研究北朝隋唐社会政治的发展有重要意义。陈寅恪曾 异于高齐的鲜卑化、西胡化，采取汉化的政策。而这种汉化， 详论“关陇集团”特有的政治内涵与文化内涵：“有唐一代 又须有异于高氏治下洛阳、邺都及萧氏治下建康、江陵的 三百年间其统治阶级之变迁升降，即是宇文泰‘关中本位 ⑤ 二文化系统。” 换言之，就是要脱离萧梁、东魏所承绪的 政策’所鸠合集团之兴衰及其分化。盖宇文泰当日融冶关 汉魏西晋以来的文化传统与礼制制度，削除南朝中原礼制 陇集团胡汉民族之有武力才智者，以创霸业；而隋唐继其 文化对北朝少数民族政权的优势文化挤压，跳出文化体系 遗产，又扩充之。其皇室及佐命大臣大都西魏以来此关陇 孰正孰伪的制约，确立西魏自身立国的文化根本。具体而言， 集团中人物，所谓八大柱国即其代表也。”② “宇文苟欲抗 就是要立足关陇姬周旧土，承续姬周、刘汉传统，借助苏 衡高氏及萧梁，除整军务农、力图富强等充实物质政策外， 绰等关中经学世家之力，在萧梁、东魏之外，建立一个以 必应有精神上独立自成一系统之文化政策，其作用既能文 《周礼》为核心的姬周礼制文化系统，作为西魏立国的文化 饰辅助其物质即整军务农政策之进行，更可以维系其关陇 根本与文化基础⑥。这个文化系统是维系西魏胡汉及各地 境内之胡汉诸族之人心，使其融合成为一家，以关陇地域 域人群的独立文化内核⑦，它不属于以萧梁为代表的汉魏 为本位之坚固团体。此种文化本位政策，范围颇广，包括 两晋中原文化体系，并依靠独立的文化内涵极力排斥南朝 甚重，要言之，既阳傅周礼经典制度之文，阴适关陇胡汉 中原文化的干扰与威胁。 现状之实而已。”③ 这个《周礼》礼制文化系统，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阳 北魏末年，边塞“六镇”鲜卑军将叛乱愈烈，北魏分 傅周礼经典制度之文，阴适关陇胡汉现状之实”。周礼文化 裂为东魏、西魏，其后遂形成东魏北齐、西魏北周与南朝 系统的旧文旧制不可能适应南北朝政治的实际需要，但这 梁陈三足鼎立的政治局面。三者之中，西魏北周的人财、 并不妨碍它与一系列切合实际的政策并行不悖。这是由于 地利最为轻弱。宇文泰建立西魏之初，为了能够在与东魏、 宇文泰及其“关陇集团”更多的是将《周礼》文化体系当 萧梁的对峙中生存自强，一方面针对魏晋南北朝以来的诸 作彪炳自身文化地位的一种标志、一种旗帜，也就是说，《周 多弊政，进行政治经济军事诸项实际的改革。譬如实行唯 礼》礼制文化系统的象征性要远远大于其实用性。 贤是举的政策，这对魏晋南北朝的门资制度是有力的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