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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问题 《理论探索》2009 年第2 期（总第176 期） 布迪厄的实践理论介评 赵 蔚 （北京大学，北京 100871） 〔摘要〕 作为二战后主要的社会理论之一，布迪厄的实践理论主要包括实践的特征及对其核 心概念“场域”、“惯习”的阐释。关系论的思维方式、反思性、批判性是布迪厄实践理论的三大特色。 布迪厄的实践理论超越了以往社会理论中主客二元对立的固定思维模式，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具 有重要启示作用。 〔关键词〕 实践理论，特征，“场域”，“惯习”，启示 〔中图分类号〕B56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 4175（2009）02- 0032- 03 布迪厄（1930- 2002），法国著名的人类学家、社 具，在实践中也是无法应用的。 会学家和思想家。作为与哈贝马斯、吉登斯等齐名 实践具有不确定性和模糊性。人们在实践活动 的理论大师，布迪厄的影响日益扩大。实践理论是 中所遵循的原则并不是一些在头脑中能清晰意识 布迪厄庞大理论的核心部分，准确理解布迪厄的实 到、具有严密逻辑结构的规则，而是实践中的图式。 践理论具有重要意义。 这些图式是模糊的，在具有稳定结构的同时，又由 一 于实际情境的不同而在内容上发生某种变化。“实 布迪厄的“实践”概念不是沿续某种理论脉络 践逻辑的步骤很少是完全严密的，也很少是完全不 而来，而是在对卡比利亚柏柏尔人的人类学研究 严密的”。 〔1 〕（P19）实践的逻辑毋宁说是一种“实践 中，发现了以往对实践的片面理解，从而深入研究 感”、一种“游戏感”，它是前认知性的，模糊不清 并提出自己的社会理论。它主要有两方面内容： 的。 〔2 〕（P276）那些经由严密逻辑推导得来的最简约 （一）关于实践的特征。布迪厄并没有给实践一 的模型，虽然对于实践活动具有极强的解释力，但 个清晰的定义，而是描述了实践的特征。他认为，实 那并不是实践活动的真正逻辑，它们用逻辑的事物 践是在时间中展开的，具有一定的时间结构，如节 代替了事物的逻辑。 奏、速度、方向，这些都构成了实践本身的意义。 由 但是，实践仍然表现出一种无目的的合目的 于实践在时间中展开，紧迫性成为它的一个基本属 性。实践的原则不具有明显意图的严密性，也不具 性。在社会实践中，行动者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 有直接可见的统一性，但其仍然具有某种合规律 出决定，不仅要面对瞬时性的现在，还必须面对即 性。它是行动者在长期与社会世界的相互作用与适 将到来的未来。以往的研究，尤其是科学研究无视 应中获得的一种对社会世界的直觉把握能力，是一 时间的作用，使得实践非时间化。科学正是以其自 种既无意识却又有着某种系统结构的行为倾向。 身颇费时间的工作为代价，使人们能够在同一时刻 （二）关于“场域”与“惯习”。实践的特征是行动 看到只有在持续过程中才能存在的事实，以其产生 者在与社会世界的相互作用中形成的。布迪厄从实 的同时化和总体化效应来宣称其有效性和合法性。 践的特征出发进一步探寻社会世界的结构。 但正是由于这个过程，使得人们忽视了实践的时间 布迪厄认为，社会世界是一种双重结构，表现 属性，行动者无法具有科学家那样的闲暇与超然； 为“初级客观性”与“次级客观性”。“初级客观性”包 而很多由科学得来的抽离了时间属性的永存性工 括各种物质资源的分配，以及运用各种社会稀缺物 〔收稿日期〕2009- 01- 28 〔作者简介〕赵 蔚（1979- ），男，山西太原人，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社会学。 ·32 · 《理论探索》2009 年第2 期（总第176 期） 哲学问题 品和价值观念的手段；而“次级客观性”则体现为各 关系所构成，其形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