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腰细是吾徒”——陈寅恪激赏的史学天才张荫麟.pdf

文化广角一 “可怜腰细是吾徒 陈寅恪激赏的史学天才张荫麟 口 刘 超 1933年上，陈寅恪给傅斯年写信力荐一位 凿有据。 《学衡》与清华关系本就密切，此番 青年：此君 “言归国后不欲教授哲学 ，而欲研 编辑又以为作者是清华的国学教授 ，遂予发 究史学，弟以为如此则北大史学系能聘之最 表。梁启超读后不以为忤，反给予揄扬 ，叹日 佳 。张君为清华近年学生品学俱佳者中之第一 “此为天才也”，将来必有成就。于是便有 了 人 ，弟尝谓庚子赔款之成绩 ，或即在此一人之 课堂上那次历史性 的会面。清华师生大为震 身也……”陈公一代 巨擘 ，何等严谨苛责之 动，自此，张荫麟一举成名。当时 《学衡 》与 人 ，竞如此举荐，足见此青年之了得。 北大的 《新青年》对垒，身在清华的张荫麟遥 盛赞张荫麟的，陈寅恪不是第一个 ，当然 相呼应 《学衡》，成为其骨干作者，亦成为学 也不是最后一个 。 术史上极重要的 “学衡派”中最年轻的后起健 前此十年，陈寅恪在清华 国学院的同事梁 将。 启超就已领教过这小子的气派了。有天晚上， 民国十五年夏 ，张父去世，家道中落。及 梁做中国文化史演讲，一上台就从衣袋里取出 此 ，张荫麟不但 自己的学费来源断绝 ，还必须 一 封信来 ，问：张荫麟是哪一位?张当场起立 兄代父职，负担弟妹生活、求学的费用，境况 致敬。梁启超之所以点名张荫麟，是因为张写 极其窘迫。师长 、朋友纷纷表示愿给予经济上 信去质问他前次演讲中的某一问题。梁启超 自 的支持，但他却执意独立谋生，婉谢了众人的 来就是个受争议的人物 ，被批评从不稀罕。但 美意。从此，他更发愤写作，弟妹们生活、求 “张荫麟”却是个新鲜名字，他习惯性地以为 学的费用 ，便靠其稿费维系。 又是某位教授前来 “踢馆”了，但没想到来人 那次讲演之后，一位比张荫麟高三个年级 居然是个小毛孩。这时的张荫麟 ，年方十七 ， 的学长注意到了他 ，那就是贺麟 。两人志趣 是刚进清华的新生。这两位岭南老乡的会晤， 相投，很快就成为终生挚友，人称 “清华二 也被认为是 “新史学 ”开端期两大高手的切 麟”。两人的共同兴趣是听梁任公的演讲。有 磋 次梁任公讲 “文史学家之修养 ”一题 ，还是 “二麟”共同作笔记 ，联名发表。1925年秋， 【“清华二麟”之佼佼者】 贺麟任 《清华周刊》总编辑，张荫麟主持 “书 张荫麟生于仕宦之家 ，幼年丧母 ，与父 报介绍”副刊。贺虽为总编，但所写文章总要 亲 、弟妹相依为命 。是时家境殷实 ，富于藏 先经张看过后才发表。有次贺的文章被张批驳 书 ，父亲督教极严。他幼承父教 ，早早奠定了 得体无完肤 ，只好 自己将稿子撕掉。又有一 宽广的基石，支撑 日后恢宏的学术大厦。民国 次，贺为清华学生会起草文言文的宣言，张看 十二年 ，他考进清华中等科三年级。入学后仅 了说太没有力量，又说你的古文太缺乏根底。 半年，就于1923年撰成 《老子生后孑L子百余年 贺只好偏劳张起草，自己则回到屋子里多读几 之说质疑》一文 ，发于南京东南大学的 《学 篇古文。 衡》杂志。对梁启超考证 《老子》是在 《孟 1925年，清华大学成立，吴宓任清华研究 子》之后的六条证据 ，逐一批驳 ，征引经典凿 院主任 ，研究院四大导师王国维、梁启超、陈 69 ●文化广角 寅恪 、赵元任为清华学术带来了新气象。张荫 的天则 ，他对其他师辈如胡适 、周树人，年长 麟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