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差别高行健《车站》被忽视的主题.pdf

20lO 2010年第10期 兰州学刊 No．10 zhouxue 总第205期Lan 城乡差别：高行健《车站》被忽视的主题 罗长青 (南京大学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心，江苏南京210093) 【摘要】 文学批评界通常忽视了《车站》这部作品对“城乡差别”的深刻揭示。文章运用文本分析的方式法，从“社会文 化”、“物质生活”、“权力结构”三个方面展示《车站》这部作品是如何通过“农村人”的现实诉求方式间接地呈现1980年代中 国社会“城乡差别”。 【关键词] 高行健；《车站》；城乡差剐 [中图分类号】1206．7(文献标识码]A 【作者简介]罗长青，男，湖南衡阳人，南京大学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心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当代文学与文化。 高行健的戏剧《车站》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小剧场排演 这样涉及“城乡差别”社会背景的作品也为数不少：高沙叶 后，在观众中引发了较大的反响，当然也引起了文学批评界 新、李守成、姚明德等人创作的话剧《假如我是真的》(注：该 的关注。由于《车站》与《等待戈多》之间出现的“相似”等 剧于19r79年8月发表，同年9月在上海人民艺术剧院上演， 待，以及高行健在《现代小说技巧初探》…一书对贝克特《等 随后在许多城市公演。1980年2月召开的“全国剧本创作座 待戈多》的赞赏，批评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关注的是《车站》 谈会”将该剧作为“反面案例”进行分析，认为该剧“现在还 与《等待戈多》的类似性。虽然人们承认这部作品“还不是 不成熟，还有比较大的缺点”)，农场知青李小璋冒充高干子 纯粹荒诞派作品”，但仍然坚持《车站》这部作品在很大程度 弟“招摇撞骗”，就是为了把自己从农场调回城市；路遥的小 上受到荒诞的影响，L21当时人们的分歧并不在于《车站》与 说《人生》中“个人奋斗者”高加林，就是试图突破“城乡差 《等待戈多》究竟有没有相似之处，而是这种“相似”所体现 别”界限闯入“城市”…… 出来的借鉴究竟是否合理。∞1多年以后，人们重新阅读这部 因此。《车站》这部作品如何反映出20世纪80年代的 有争议的作品才逐渐发现，《车站》与《等待戈多》的相似之 “城乡差别”，这应当是一个通常被忽视，却又非常值得探讨 处，其实并不像先前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多，有研究者甚至称 和思考的现实问题，当然，既然本文是一篇文学评论。就不能 之为“貌合而神离”，其中最具说服力的理由包括：《等待戈 写成分析20世纪80年代“城乡差别”问题的社会学论文，而 多》中出现的等待、逃避、挣扎均是徒劳的，戏剧人物的行动 更应该考察文学作品是如何运用艺术手段反映“城乡差别” 不能直接体现出意义；《车站》中出现的人物等待行为，都预 问题。 设着行动可以改变命运。【41 既然《车站》这部作品并不是像评论家所说的那样表现 “戴眼镜的”想进城，他是为了考大学。熟悉20世纪80 “意义的缺失与虚无”，那么，作品的真正主题何在呢?“不 年代社会现实的读者知道，“上大学”意味着获得“农转非” 要等待，要做时间的主人，不要怨天尤人，克服自身思想惰 户口，由国家财政拨付工资，享有城镇居民教育、医疗、养老 性”怕。诸如此类的阐释，只能从接受美学角度分析作品的思 等社会福利，对于许多农村孩子来说，这可能是他们脱离农 想价值，这类批评确实具有接受美学分析的价值，但是它更 村的唯一出路。在《车站》这部作品中，农村人要接受高等教 多是通过比附的方式考察作品的象征或隐含意义，因此也就 育，从报名到考试，从考试到入学，都得“进城”才行，这是不 少不了过多比附色彩。 是说明城市比农村更有教育文化的优势?相关研究表明， 本文所要提醒的是，在《车站》这部戏剧中，人们的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