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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金代的浮桥 周峰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 助理研究员 [提要]金代在黄河、滹沱河、卢沟河等河流上都架设过浮桥，尤以黄河上的蒲津渡浮桥规模最大，技术水平最高。浮桥在金代的战争中也起着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金代 浮桥 蒲津渡 女真族起自白山黑水之间，其所居住范围内有黑龙江、松花江、辽河等大江大河，由于女真族生产力的落后，他们在涉渡这些河流时，只能借助于小舟或骑马或徒涉。随着金朝的建立，在与宋人与辽人的频繁交往与战争中，借助于辽人与宋人工匠，金人也掌握了大船的制造技术。这样，就为浮桥的建造奠定了基础。由于古代生产力所限，在大江大河上不可能建造固定桥梁，浮桥就成了主要桥梁形式。金代，在黄河、滹沱河、卢沟河（今永定河）及较大城市的护城河上都建造过浮桥，并且浮桥在金的历次战争中也起了重要作用。 一 金代前期，已经建造了大型浮桥。在金太宗天会二年（1124），宋使许亢宗到达燕京附近，“离良乡三十里，过卢沟河，水极湍激，燕人每候水浅深，置小桥以渡，岁以为常。近年都水监辄于此河两岸造浮梁，建龙祠宫舍，仿佛如黎阳三山制度，以快耳目，今睹费钱无虑数百万缗”。[1]可见，这时由都水监营建的卢沟浮桥及附属设施花费了大量的钱财，浮桥的规模不会小，而这肯定借助了原辽与宋的能工巧匠。 金军第一次伐宋时，完颜阿鲁补随同完颜宗望出征，在回军途中，“师次邢州，滹沱桥已焚，阿鲁补先以偏师营于水上，比军至而桥成。宗望嘉其功，出真定库物赏之。”[2]滹沱桥被焚前是否浮桥不得而知，但是完颜阿鲁补的少数部队在短期内营造的新桥则一定是浮桥。否则在当时行军倥偬的短期内，以少数人是不可能建成一座固定桥梁的。 蒲津渡位于山西省永济县，是黄河上的一处重要渡口，自古以来就是秦晋之间的交通要冲。历史上这里多次架设过浮桥。金海陵王完颜亮为了灭亡南宋，决定将都城由中都（今北京市）迁到南京（今河南开封市），以便战争准备。于正隆三年（1158）开始大兴土木，营建南京。由于工程需要大量木材，而当时木材又多出于关中青峰山，为方便交通，完颜亮决定在蒲津重建浮桥。负责此事的是任同知河中府（今山西永济）事的杨仲武，“海陵营缮南京，典浮桥工役。”[3]宋人对此事也有记载，当时从金投奔南宋的“归朝官”李宗闵在向宋高宗提出的战备建议书上说：“臣窃闻近者金人岐、雍间伐木以造浮梁。”[4]具体负责工程实施的是彰德军节度使张中彦，“明年（正隆四年，1159）作河上浮梁，复领其役。舟之始制，匠者不得其法，中彦手制小舟才数寸许，不假胶漆而首尾自相钩带，谓之‘鼓子卯’，诸匠无不骇服，其智巧如此。浮梁巨舰毕功，将发旁郡民曳之就水。中彦招役夫数十人，沿地势顺下倾泻于河，取新秫秸密布于地，复以大木限其旁，凌晨督众乘霜滑曳之，殊不劳力而致诸水。”[5]可见，张中彦解决了架设浮桥的两个工程难题，一是架设浮桥所用船只的连接问题，他采用榫卯结构的“鼓子卯”将船只首尾连接起来。二是架设浮桥所用船只的下水问题，他利用落差原理，在河岸的斜坡上用新鲜秫秸铺设滑道，然后在两边用原木固定，以防船只滑出滑道。在凌晨有霜，摩擦系数较小时，将船只很容易地推下河，从而使工程圆满完工。蒲津渡浮桥是金代最大的一次浮桥建造工程，这座浮桥后来可能被毁，因而才在金末的战争中由蒙古军重建。 金宣宗元光元年（1222）十二月，蒙古军队围攻河中府，驻守河中府的金军元帅右都监侯小叔拼死抵抗。但是在他出城与枢密院派来的都监讹论商讨军事时，却被蒙古军将领石天应乘虚而入，占领了河中府。石天应随即“作浮桥通陕西”。[6]先前，石占领金朝同在黄河边的葭州（今陕西佳县）后，也曾建造过浮桥，“遂造舟楫，建浮桥，诸将多言水涨波恶，恐劳费无功，天应下令曰：‘有沮吾事者，断其舌！’桥成，诸将悦服。”[7]对此，金军葭州提控王公佐向金元帅左监军权参知政事完颜合达汇报说：“去岁十月，北兵既破葭州，构浮梁河上。公佐寓州治北石山林，招集余众得二千余人，欲复州城。以士卒皆自北逃归者，且无铠仗，故尝请兵于帅府，将焚其浮桥，以取葭州，帅府不听……”[8]由于石天应有建造葭州浮桥的经验，河中府浮桥的建造得以很快完成。侯小叔在失城后，立即组织反击，“小叔驻乐李山寨，众兵毕会，夜半坎城以登，焚楼橹，火照城中，天应大惊不知所为，尽弃辎重、牌印、马牛杂畜，死于双市门。小叔烧绝浮桥，抚定其众。”[9]可见，这次蒲津渡浮桥又再次被毁。 金代有些城市的护城河上也设有浮桥。完颜亮正隆末年，“宋将吴璘军攻秦、陇，会（李）师雄以事就逮临洮，宋兵至城下，州人乘城拒守，谋欲出降，师雄止之。宋将权仪鞭马方上浮桥，师雄射之，坠于桥下，遂擒权仪，宋师退。”[10]临洮府紧邻洮水，因此洮水就成为临洮府的护城河，浮桥也就是建在洮水之上。 金代在都水监之下设有专门管理浮桥的浮桥官，其官员及职掌与南京延津渡河桥官相同，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