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惠能的不立文字和不拘一说.pdfVIP

哲 学 略论惠能的 不立文字和不拘一说 洪修平 内容提要 惠能的不立文字，主要是不执著文字；“不立文字”仅是一种手 段，融会贯通诸家学说以“为我所用”，抛弃对外在一切的追求而专注于见性成 佛，这才是最后的目的。惠能正是从“不立文字”出发，才超越了各家各派对佛 陀教法的理论阐释，“不拘一说”地直契佛陀教旨的真精神，从而完成了所谓的 “六祖革命”。 关键词禅宗六祖惠能不立文字不拘一说‘ 禅宗六祖惠能的禅法思想虽然也有种 能看来，读不读经并不是最重要的，经典 种佛典依据，但他从现实之人的解脱出发， 至多只是启发人们开悟的一种外缘，关键 更注重会通佛性与般若，真心与人心，从 还在于每个人的自悟。据此，惠能并不要 而在实相与自性合一的基础上，把解脱之 求信徒执著于一部或几部经典，而是强调 源指向了人们当下不起任何执著的无念之 要心悟。即使是读经，也应该是心转经文 自心。惠能之所以能实现禅学理论上的新 而不能被经文所转。据禅史记载，有僧名 突破，对传统佛教作出革新，很重要的就 法达，初听惠能教诲，曾问道：“若然者， 在于他能够通过“不立文字”而实现“不 但得解义，不劳诵经耶?”惠能答日：“经 拘一说”，从而使各种理论都“为我所用”。 有何过，岂障汝念?只为迷悟在人，损益 禅宗一向以“不立文字”相标榜。按 由汝。”然后，就为法达说了“心迷《法 照禅门的解释，“不立文字”的主要含义是 华》转，心悟转《法华》”的著名偈颂。法 指以心传心。当年释迦牟尼在灵山法会上， 达从此领旨后，“亦不辍诵持”④。这说明， 以“拈花微笑”的方式，将“正法眼藏， 惠能并不是绝对地排斥经教，他只是强调 涅般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传授给 应领宗得意，自性觉悟，而不能执著文字， 大弟子摩诃迦叶，这被认为是禅宗“不立 更不能被文字牵着鼻子走⑤。这实际上也就 文字，教外别传”①的开始。从历史上看， 是老庄玄学的“得意忘言”和佛教的“依 打出“传佛心印”的“教外别传”之旗号， 义不依语”，在禅修中的具体贯彻与发挥。 是从东山法门开始的。而正式标榜“不立 事实上，执著于诵经固然是“有念”，拘泥 文字”，则是惠能南宗的特色。惠能本人虽 于不“不可诵经”，也是一种执著。按照惠 然并没有明确说过“不立文字”，但惠能的 能“出没即离两边”破一切执著的观点， 禅学思想和禅法要求确实都充分体现出了 应该是读与不读，皆任心自然，念念无著， “不立文字”的基本精神。 便为解脱。关于惠能及其南宗对经教的看 惠能的不立文字，主要是不执著文字， 法，曹山智炬禅师有一段话很有代表性： 而并不像有些人所渲染的那样是完全不要 文字。惠能曾认为， “三世诸佛，十二部 经，亦在人性中，本自具有”②，而自性起 ①④请参见‘五灯会见)卷一、卷二。 ②③敦煌本‘坛经)第31、28节。 般若观照是“不假文字”③的，只要识心见 ⑤惠能本人就曾有一闻‘金刚经)心即开悟，并为无尽藏 性，去除执心，就能觉悟成佛。因而在惠 尼解说涅般经的经历，说明他并不排斥经教的启迪作用。 ·41· 万方数据 ^-文杂志2001年第6期 “文字性异，法法体空。迷则句句疮疣，悟 精神到部派佛教乃至大乘佛教时虽有进一 则文文般若。苟无取舍，何害圆伊?”① 步的发展，却更多地是从思辨哲理方面被 惠能及其南宗之所以破除对文字的执 抽象地加以发挥了。当人们过分专致于理 著，既有佛教本身理论上的内在根据，也 论的探讨和论证时，往往会忘了如何去实 有佛教发展所面临的历史需要。在佛教中， 际地追求，而佛教的解脱在本质上却并不 佛法大义一向是不可思、不可议、不可用 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就此 语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