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学角度解读影片《金陵十三钗》.pdf

/戏剧/之家/ HOME DRAMA 从叙事学角度解读影片《金陵十三钗》 □潘 炜 （武汉大学艺术系 430072） 张艺谋是一个风格多变的导演，从八十年代末到 色，她常躲在角落里去观察他人的行动，从这个角度出 二十世纪初，其整体的叙事风格呈现出一种流变的状态。 发的镜头往往形成一种“窥视”的效果，如影片开头书 2011 年的《金陵十三钗》在叙事上承续了张艺谋电影一 娟躲在彩色玻璃后观察“十三钗”进入教堂，以及她偷 贯的风格，如女性视角、戏剧性结构，但在细节叙事上 看男主角贝尔和玉墨调情的场景等，都具有很强的窥视 有所发展。 意味，再加上其个人的心理独白，在增加情节内容含量 一、叙事结构 的同时，也使影片具有一种主观经验性的色彩。导演借 叙事结构是一部影片最基本的骨骼和框架，主要有 助处于边缘地位的孩童视角，一方面可以渲染一种冲突 因果线性结构、回环式套层结构、梦幻式复调结构等五 的氛围，突出矛盾的张力，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孩子 种形式。张艺谋的电影多采用因果式的线性结构，“以 的眼光透出一种成人的观照，使得影片更有一种发人深 事件的因果关联来作为叙事动力，叙事线索以单一的线 思的意味。当然，在副线中书娟缺席的情节里，导演则 性时间展开”① ，《金陵十三钗》在宏观结构上沿用了 巧妙地进行了视角转换，将第一人称外视角转换为一种 这种顺时式的叙事模式。 全知型的视角，站在第三人称的角度去审视残酷的战争 影片以时间的流变展开叙事，从“十三钗”进入教 场面以及歌女的悲剧性命运，这样的视角转换在一定程 堂到为拯救学生离开教堂，情节严格地按线性时间顺序 度上避免第一人称视角的限知所带来的局限。 展开。但这种线性不同于以往的单线叙事，如《大红灯 与此同时，影片在视角选取上也体现了张艺谋电影 笼高高挂》中的单线闭合式结构，而是采取主线与副线 的一个共性——从女性视角切入，把女性作为影片的聚 相交织的多层叙事结构，在线性的时间线索上镶入不同 焦点，如《红高粱》中的“我奶奶”和《大红灯笼高高挂》 的空间横截面。影片以教堂作为叙事的主要空间场所， 中的颂莲。在《金陵十三钗》中，女性视角以书娟的“窥视” 以教堂里“十三钗”与女学生们的生活状态和变故作为 视角为主导，间或裹挟着玉墨的视角，这两种第一人称 叙事的主线，同时辅以几个补充式的段落，如战斗场面、 外聚集视角的组接，使影片具有浓厚的女性叙事的特征。 日军残害妇女等场景，主副线交织镶嵌在一起，使得影 而全知视角与限知视角之间的自由转换，在增强影片戏 片的叙事结构呈现出一种复杂而丰满的状态，在烘托背 剧性的同时，也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人物心理的刻画具 景、推动叙事的同时，也拓展了影片的表现空间。在主 有重要意义。 线的处理上，影片以“冲突与融合”这一内在线索建构 三、人物塑造 情节，通过表现“十三钗”与女学生从对立走向和解这 ② “人物是电影叙事本文的理论和基础” 。在张艺 一戏剧性过程，营造出影片的叙事高潮，也强化了影片 谋的电影中，女性始终是影片视觉结构的中心，其电影 的情节性；在副线的设置上，影片巧妙地选择了两个最 中的女性都具有相通的内在精神气质——野性、执着和 能突出主线的情节点，一个是教堂外的战争场景，一个 傲慢，但与此同时，具体的人物在个体形象之间也存在 是两个歌女拿琴的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