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散文中的母女关系解析——以《亲情解析》《我有这样一个母亲》为例.pdf

晋阳学刊2009年第4期 ·文学研究· 女性散文中的母女关系解析 以《亲情解析》《我有这样一个母亲》为例 杨 瑶 (南阳师范学院中文系，河南 南阳473061) 摘要：对母女关系的书写是女性散文的一个重要内容。《亲情解析》、《我有这样一个母亲》以对母女之间亲情不 亲的疏离关系为表现对象，敞开了母亲作为人作为女人的真实生存处境及其人格畸变状态。亲情不亲往往表现为女儿 对陷于不合习俗母性的怨仇或仇恨心理的母亲的冷漠排斥，母亲的怨仇心理仇恨心理本质上是女性发现自己付出全部 所依附的对象却空洞无力不足依凭后极度绝望空虚的流露。《亲情解析》、《我有这样一个母亲》中作者对母亲之为母 亲的母性和母亲作为女人的人性的思考，使得如何理解并超越母亲的命运，如何将习俗母性中所包含的爱的因子转化 为建设性的人格因子，成为女性散文提出的一个关乎我们每个人的问题。 关键词：母女关系；亲情不亲；习俗母性；怨仇；仇恨 中图分类号：1207．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987(2009)04-0114-05 在以父子血脉链条、精神传承为叙述中心的中国文学 自身作为女儿有违传统女儿性的疏离心理的分析；后者是对 中，母女关系的第一次正面敞开来自于冰心。在冰心笔下，母 亲情不亲的事实描述，起点是母亲对女儿不亲，其问涉及母 女之爱超越了单一的血缘伦理亲情，而上升为关爱家庭、感 亲不符合习俗母性的仇恨心态和政治意识形态对体制之内 化社会的一剂良方。也许冰心的母女关系叙述失之理想化， 的女性的异化。 但在20世纪初，正是这种叙述为母女关系进入中国现代文 “亲情不亲”，在素来注重家庭伦理关系的中国，这是一 化和现代文学作出了积极的肯定性的探索。此后，宗璞、张沽 个我们不愿意接受的结论，但是，随着阅读的进行，我们分明 等作家延续了这种认同式母女关系书写，着力肯定母性的伟 从两个文本中看到了作为女儿、作为母亲的我们自己：作为 大和女儿在母性力量下的成长。与这种认同式书写并行的， 女儿，远离母亲时，距离让“我”常为不能尽孝而自责，但当 是对母女间的疏离冷漠关系的书写。但相对前者，这类叙述 母亲突然出现在“我”这里，“我”却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侵犯 显然边缘得多冷落得多，因为这类文本中往往包含了更多的 的感觉，关怀照顾的行为之下是内心的厌弃与冷漠；作为母 不利于父权文化稳同的颠覆习俗母性的因子。就文体类型而 亲，时不时地，一种被社会遗忘、被亲人孤立的感觉不可遏制 言，散文中关于母女疏离冷漠关系的书写要比小说中少得 地疯长，无法压抑的失落往往转化为烦躁的吵闹、神经质的 多。这显然与散文本身l天f非虚构性而产生的现实震撼力有 诉说，甚至是暴力性的行为。女儿的对母亲的疏离、抵制使她 关。正因如此，女性散文中关于母女关系内在的对抗、疏离状 越来越远离责任构成的感情圈，逐渐失去爱的能力；母亲对 态的书写就显得越发珍贵。这里，我选择20世纪90年代两 女儿的占有式倾诉，阶级化情感使得她越来越成为一种晦暗 个文本《亲情解析》和《我有这样一个母亲》作为分析财象， 生存的具象，无法有效地传达爱与温情，母女问的理解好像 将研究焦点集中于作者对母亲之为母亲的母性和母亲作为 越发地不可能。在此意义上，“亲情不亲”是父权文化条件下 女人的人性的思考，从中探讨女性散文中的母女疏离关系的 一种人际关系的可能表现。但中国传统父权文化“母慈子 形态、本质及其文化意味。 孝”的伦理规范却刻意回避这一可能性，单方面地强调“母 慈子孝”的绝对性。所谓“母慈”，是关于母亲的规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