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诗歌和乐府关系新论——以魏武帝、魏文帝诗歌的研究为例.pdfVIP

建安诗歌与乐府关系新论 ——以魏武帝、魏文帝诗歌研究为例 孙 尚 勇 (西北大学文学bt) 关于建安诗歌，历来学者多强调其与乐府之间的密切关系。这本 无可厚非，但相关研究却往往忽略了对乐府与文人之作进行必要的甄 别，从而导致了一些原则性的失误。一个明显的事实是，汉魏六朝时期 凡一首作品配乐演奏，出于音乐演唱的需要，乐工一般都会对原创作品 (《乐府诗集》称作“本辞”)进行或多或少的改造①。这些被改造后的作 品在一定程度上不能视为本辞创作者的作品，而应视为乐工之辞(《乐 府诗集》称作“乐奏辞”)。因此，文学史家必然面临着一个不可回避的 问题，这就是，在论述建安时期某位作家的诗歌成就时，必须首先明确 哪些作品是他的原创，哪些作品曾经经过乐工的“增损”，从而尽量以确 信为原创的那些作品为依据来展开论述。这一问题在魏武帝和魏文帝 诗歌的整理与研究中，显得格外突出。本文拟以今传题署魏武帝和魏 文帝的作品为出发点，进而对建安诗歌研究中一些需要注意的与乐府 相关之理论问题作尝试性的探讨。 一、魏武帝 今传题署魏武帝的作品，主要见录《文选》、《宋书·乐志》和《乐府 ①《文心雕龙·乐府》云：“陈思称左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其实不惟增损古 辞，魏氏三祖的作品歌人乐府时，也每每经由乐工增损改易，说详下文。 。156。谁是诗中疏凿手 诗集》，具体如下： 《短歌行·对酒》、《苦寒行》(二首皆“晋乐所奏”辞，兼有本辞) 《陌上桑》、《短歌行·周西》(二首“晋乐所奏”) 《气出唱》三曲、《精列》、《秋胡行。晨上》、《秋胡行·愿登》、 《善哉行·古公》、《善哉行·自惜》、《步出夏门行》、《却东西门行》 (八首皆“魏晋乐所奏”) 《度关山》、《薤露行》、《蒿里行》、《对酒》(四首皆“魏乐所奏”) 案今传题署魏武帝作品尚有《塘上行》，《乐府诗集》卷三五录晋乐 所奏辞和本辞。《塘上行》，影宋本《乐府诗集》目录署作者魏文帝；《宋 书·乐志三》署作者魏武帝；《玉台新咏》卷二录本辞，作者甄皇后；《艺 文类聚》卷四一录本辞，作者魏文帝甄皇后；《文选·陆机塘上行)》李 善注：“《歌录》日：《塘上行》，古辞。或云甄皇后造，或云魏文帝，或云武 帝。”说明此诗的作者，自古即有疑问，中华书局点校本《乐府诗集》以为 非魏武帝所作，徐公持以为作古辞是①，故本文对这首作品忽略不论。 以上十六首(组)作品，《却东西门行》一首仅见载《乐府诗集》；其余 十五首见载《宋书·乐志三》和《乐府诗集》，《短歌行·对酒》、《苦寒行》 二首之本辞又见载《文选》。这些作品，都曾人乐演奏。因此，在论述魏 武帝诗歌成就时，有必要区别对待本辞和乐奏之辞。 首先，我们看看上列前二首本辞和乐奏辞的情况。《短歌行。对 酒》，《宋书·乐志三》录乐奏辞，《乐府诗集》卷三。录乐奏辞和本辞， 《文选》卷二七诗戊乐府类收录本辞。《文选》将此诗类属乐府，然所录 辞与《乐府诗集》本辞异少同多。《文选》录辞作：“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 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 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 阡，枉用相存。契阔谈燕，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 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乐府诗集》所 录本辞无“但为君故，沈吟至今”二句；又“何时可掇”，掇作辍，余同。据 ①《魏晋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社1999年版，第44页。 建安诗歌与乐府关系新论·157· 《宋书·乐志三》和《乐府诗集》，魏武帝《短歌行·对酒》的晋乐所奏辞 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一解)慨当以慷，忧 思难忘，以何解愁，唯有杜康。(二解)青青子衿，悠悠我一fl,，但为君故， 沈吟至今。(三解)明明如月，何时可掇(《乐府诗集》作辍)。忧从中来， 不可断绝。(四解)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五解)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fl,。(六解)”乐奏辞与本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