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和《庄子》论辩艺术之语言艺术比较.pdf

《孟子》和《庄子》论辩艺术之语言艺术比较 尹旖 (湖南长沙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湖南长沙410076) 【摘要]先秦是一个善“辩”好“辩”的时代，这一时期的典籍以《孟子》和《庄子》的论辨艺术成就最高。 尽管同为论辩散文中的代表，但是《孟》《庄》的论辩却体现出截然不同的艺术风貌。在论辩语言 上则主要表现为《孟》文具体、《庄》文抽象；《孟》文质朴简洁、《庄》文华丽雄奇；同时，《孟》 《庄》的文字在音乐性上也给读者截然不同的音乐感受。 【关键词】《孟子》；《庄子》；论辩；语言艺术；比较 【中图分类号】1206 【文献标识码” 先秦是我国论辩艺术发展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时期， 具艺术魅力的文学特色。正如《天下》中所说的“芴漠 这一时期产生了大量长于“论辩”的著作，而《孟子》和 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芒乎何 《庄子》更是将论辩技巧和文学艺术完美地结合在一 之，忽乎何遍，万物毕罗，莫足以归，……以谬悠之说，荒 起，形成了各自不同的特色。表现在语言上则主要有以 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傥，不以角奇见之也。”这 下几点： 便是在说《庄子》之文波奇云诡，语言具有随意性和模 一、《孟子》语言具体，《庄子》语言抽象 糊性的特点。如“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 《孟子》作为儒家学派的经典，深受《论语》的影 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 响。这种影响不光表现在思想上的一脉相承，同时也表 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齐物沦》) 现在语言上的简洁通俗。《孟子》的语言极具口语性质， 二、《孟子》文辞质朴，干净利落，《庄子》文辞华 表词达意简单易懂，且使用的字词也多是当时的常用 丽，汪洋恣肆 字，较少生僻字。仔细阅读《孟子》中所记载的多次论 《孟子》与《庄子》文辞的显著差别，同样也显示出 战，便可以看出孟子不论是给弟子解疑，还是向诸侯进 了先秦散文艺术的发展轨迹，即由简入繁的发展轨迹。 言，都给人一种类似现场对话的直接记录之感，看不出 《孟子》所言大多是现实社会中的人事物，这使得 任何修饰润色的痕迹，如“王勿异也，王问臣，臣不敢不 《孟子》在用语时的选择范围较大，能够在充分选择常 以正对”(《万章下》)。这主要是因为《孟子》立足社 用词的基础卜再进行提炼和加工，因此它的文字质朴而 会现实，所表现的也都是社会中的人或事，这使得《孟 简练。同时，《孟子》所记载的又大多是两方对谈，因此 子》的语言极为具体形象。同时，孟子在引经据典的时 这也要求《孟子》必须选择最简洁易懂的语言，以便使 候，会用简洁易懂的语言将所引典籍中的那些古老的传 听话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理解自己的意思。苏洵在《上欧 说故事重新描述一遍，或是在引用后面再用自己的语言 阳内翰第一书》中形容《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刘 解释一遍。这样，《孟子》虽然喜好引用古籍，语言文字 熙载也说“孟子之文，至简至易”(《艺概·文概》)：这 却并不生涩难懂。而《孟子》正处于论辩技术发展的重 都足以说明《孟子》语言的简约、文辞的质朴。如《滕文 要时期，各家都试图利用自己掌握的论辩技巧驳倒其他 公下》中形容陈仲子“居於陵，三日不食，耳无闻，目无 流派，以使自己的主张处于正统的地位。因此，《孟子》 见也。井上有李，螬食实者过半矣，匍匐往，将食之，三 较之《论语》单纯的语录体记录又有了一些发展，这主 咽，然后耳有闻，目有见”。这段文字虽然寥寥数语，却 要表现在它的文字上虽然简短通俗，但是却已经初步具 将陈仲子虚伪的“廉士”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三日 有了文学色彩。 不食，耳无闻，目无见”交代了不食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