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散文艺术略论.pdf

2008年第4期 青海社会科学 2008年7月 No．4．2008 SocialSciences July，2008 Qinghai 《淮南子》散文艺术略论 王 琳 【摘要】 淮南子)是秦汉文化史上的一部重要著作，其散文艺术就文学性较强的篇章看，主要借鉴 吸纳了辞赋、庄子)以及纵横家文的艺术营养；此种艺术追趋与淮南地区浓重的辞赋创作传统与道家文化 传统密不可分，也与刘安宾客多浮辩之士有所关联。 【关键词】 淮南子；散文艺术；辞赋；庄子；纵横家文 【中图分类号l1207．6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卜_2338(2008)04—0095—05 《淮南子》是秦汉时期的一部名著，学界对它的研究多集中于思想内容方面，而有关其散文艺术 的论述则较为薄弱，本文试为论述，以求正于方家。 应该说，《淮南子》的散文艺术取向，与作者牢笼天地、博极古今的宏伟气魄和创作追求是紧密相 关的。刘勰《文心雕龙·诸子》较早揭示出这层关系，说：“《淮南》泛采而文丽。”“泛采”既指刘安等 以开放的胸怀对先秦、秦汉多家作品之思想进行选择性的吸收采纳，也指其在散文艺术方面的兼收善 学、借鉴吸纳。个中道理不难理解，即刘安等在写作中对有关参考材料的分析研究或揣摩把握，不可 能仅仅停留于对其思想内涵的关注，而对其文章特点视而不见，无动于衷。但正如《淮南子》在思想 倾向方面以道家为主，在此基础上兼采阴阳、儒、法、墨、兵诸家之长一样，此书在艺术经验的借鉴吸纳 上也是有所侧重的，而且这种侧重显然基于作者们自身的特长和爱好。从文学性较强的篇章看，大体 而言，《淮南子》主要借鉴吸纳了辞赋、《庄子》以及纵横家作品的艺术营养。 楚国为辞赋的发源地，淮南寿春为楚国最后之都城，故辞赋的传统在那里得到非其他地区可比的 更多的继承。《汉书·地理志》云：“寿春、合肥受南北湖皮革、鲍、木之输，亦一都会也。始楚贤臣屈 原被谗放流，作《离骚》诸赋以自伤悼。后有宋玉、唐勒之属慕而述之，皆以显名。汉兴，高祖王兄子 濞于吴，招致天下之娱游子弟，枚乘、邹阳、严夫子之徒兴于文景之际。而淮南王安亦都寿春，招宾客 著书。而吴有严助、朱买臣，贵显汉朝，故世传楚辞。”…(n档’淮南王刘安高度评价《离骚》的卓越成就 及屈原的超凡人格境界：“《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蝉蜕于 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嚼然泥而不滓，推此志，虽与日月争光可也。”拉儿巧嘲《汉书·艺文志·诗赋 略》将战国至西汉的赋分为屈原赋之属、陆贾赋之属、苟况赋之属、杂赋等四类，每类统辖若干作品， 其中“屈原赋”之类著录有淮南王赋八十二篇、淮南王群臣赋四十四篇，数量约占“屈原赋”类总数的 三分之一，为战国至西汉众家之冠，就流传于今的《招隐士》来看，其艺术水平亦堪称出类拔萃。其辞 云：“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偃蹇连蜷兮枝相缭。山气巍褪石嵯峨，溪谷崭岩兮水曾波。猿狡群啸兮虎 豹嗥，攀援桂树兮聊淹留。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岁暮兮不自聊，蟪蛄鸣兮啾啾。块兮轧，山 随弗，心淹留兮恫慌忽。罔兮沏，憬兮栗，虎豹穴，丛薄深林兮人上傈。嵌岑确磺兮碉赠魂魄，树轮相 纠兮林木筏鼽。青莎杂树兮殖草霍靡，白鹿磨鹿兮或腾或倚。状貌峻峻兮峨峨，凄凄兮潢潢。猕猴兮 熊罴，慕类兮以悲。攀援桂枝兮聊淹留，虎豹斗兮熊罴咆，禽兽骇兮亡其曹。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 95 万方数据 凉恐怖，流露了召唤和规劝隐士早日归来、不可滞留山林的意向。作者之描写，夸张而不失真，与古江 淮地区自然生态冥合，给人以尺幅中把一片荒山景色写绝的深刻印象。清刘熙载称：“屈子以后之作 ……骨之奇劲，莫如淮南《招隐士》”，读之“便觉有罔、沏惊栗之意”【5】(P103’语言多用联边、双声叠韵， “音节局度，浏漓昂激，绍楚辞之余韵，非他词赋可比”[4](Pi65)。由此可见，不仅刘安是辞赋高手，其手 下的群臣中也必有一批辞赋高手，他们或自觉或不自觉地把写赋技能移植于《淮南子》的编撰上，就 顺理成章地造成此书浓重的辞赋化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