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S文艺研究]论狼图腾的核心寓意国民性民族性与民族主义问题.pdfVIP

论“狼图腾”的核心寓意 ———国民性、民族性与民族主义问题 李小江 《狼图腾》在世界范围传播，引起激烈争议。书中交织着“国民性改造”这一核心寓意，在中华民族曾经的贫弱和走向富 强的梦想中留连，以“狼精神”的名义质疑以汉民族为主体的传统主流文化，也挑战经典社会主义理论和一系列现代 学说，为我们重新审视民族/ 国家以及民族主义问题提供了一个难得的范本。本文通过提炼“狼图腾”的核心寓意，辨 析近代以来纠缠在中国知识分子精神中的“民族”情结和“民主”意识之间的内在联系，努力让批评的触角穿透“草原” 文本指向当下前沿性的人文关怀。 ① 《狼图腾》在世界范围跨文化传播，读者甚众，引起了激烈的争议，毁誉参半 。这与作者姜 戎的政治经济学专业背景有关。书中复杂的思绪交织着“国民性改造”这一核心寓意，在中华 民族曾经的贫弱和走向富强的梦想中纠缠徘徊，以“狼精神”的名义质疑以汉民族为主体的传 统主流文化，也挑战经典社会主义理论和一系列现代学说，为我们重新审视弥漫在硝烟和战 火中的当代民族/国家问题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分析范本。 《狼图腾》中并没有直接使用“国民性”这个概念，它说的是民族性格，基于游牧/农耕两种 文明，由此涉及到“草原人”和“汉人”两个民族。但实际上，中华文明内涵着（包括游牧/农耕在 内的）多种文明因素，而书中的草原人和汉人也都历史性地隶属于中华民族。如果把书中展示 的文明较量看作国民性问题的前提，从历史逻辑上难以成立，但作为小说，在真假问题上不过 分苛求，批评便可以穿越是非，游走于矛盾之间，在各种因素的分解组合中挖掘文本可能承载 的寓意。这种交织着矛盾的心绪遍布全书，无论是非也不管书中议论是否正确，至少它牵连着 两个实实在在的问题：一是作者的创作初衷，二是读者的情绪反馈———两者无不牵扯着一个 让人心痛的问题：“国民性格的问题，是关系国家命运前途的根本问题之一，是绝对无法绕过 去的。”作者认为：“中国改革面临着民族性格动力不足的内在阻障，如果国民性格继续疲软， 中国的改革就有半途夭折的可能 ② 。”可见作者写作此书的实际用心，表面上讲的是原始自然 5 文艺研究2009 年第4 期 的草原故事，其实一门心思全在当下，是人间的和政治的，更是民族的乃至民族主义的。 在中国，“民族主义”与“爱国主义”几乎是同义词汇，与西方学界的繁琐论证和一系列相 关的负面解说完全不搭界。这不奇怪。近代以来，中国人的“民族”意识在帝国/殖民强势挤压 出来的“爱国”情绪中觉醒，它们是反帝国主义、反殖民主义的一双孪生兄妹。启蒙思想家梁启 超最早使用“中华民族”和“民族主义”这两个概念，他认为：“民族主义者，世界最光明正大公 ③ 平之主义也。不使他族侵我之自由，我亦毋侵他族之自由。”如此高度评价民族主义，将之与 “光明、正大、公平、自由”这些高贵品性联系在一起，在西方知识分子中极为罕见，成为一道特 殊的中国风景———姜戎的上述议论与此如出一辙，一脉相承；而他所谓的中华民族性格之“疲 软”，也正是在与外力强势的比较中有感而发。其实，“民族主义”与“国民性”是两个完全不同 性质、不同方向的概念，前者是外源性的，是殖民/帝国主义和种族主义的派生物，用安德森 ④ （BenedictR.Anderson）的话表述，起源于“想象的共同体” ，可以在一个口号、一面旗帜乃至 任何一种象征物的召唤下集合队伍，一致对外。后者却是一个内置性的问题，是在“民族/国 家”认同的前提下产生的，也可以说，它是那个“想象的共同体”实实在在的产物。《狼图腾》竭 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