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衅礼研究中国古代用血制度研究之二.pdfVIP

先 秦 衅 扎 研 究 ——中国古代用血制度研究之二 口杨华(武汉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武汉430072) 摘要：先秦用血制度主要分为祭礼用血、衅礼用血和盟誓用血三大粪。本文在前贤研究的 基础上，结合传世经学文本和近年出土材料，对庙、社、寝、台、厩、库、学宫等宫室之衅，鼓、旗、 剑、车、钟等军器之衅，龟、策、庙主、社主等祭嚣之衅，分别加以爬梳研究，辩正历代经学注疏的 种种误识。进而揭示，衅礼实际上是一种摸拟巫术．其最大功能在于“尊而神之”。认为上古的 血崇拜和血巫术被仪式化和制度化，并且在儒家经典(“三札”及其它经书)中得以文本化的 过程，对于探索儒家的宗教性具有启发意义。 关羹词：衅礼；用血制度；儒家；经学 中圈分类号：K22 文献标识码：A 尚血观念和尚血仪式是原始社会生命崇拜和 义言之，以血涂于新建之屋宇或新制之礼器、兵器 人体崇拜的必然产物，在世界各民族文化中均有 等，皆谓之衅。至于涂血仪式与祭祀礼仪之关系， 反映。关于中国古代的用血制度．国内学者如李孝 历代向有争议，要而言之，有以下几说： 定、黄俊杰、连劭名、裘锡圭、张胜琳等．日本学者 第一，认为”凡杀牲以血祭者，皆名为衅”。赵 如佐藤广治、栗原圭介、池田末利等，都对此题目 岐《孟子注》、许慎《说文解字》、高诱《吕氏春秋 发生过兴趣，并有论文发表o。尤其是20年代江绍 注》、应劭《风俗通义》、颜师古《汉书注》、司马 原先生的系列研究，不仅有详实的资料茏集之功， 贞《史记索隐》、孙希旦《礼记集解》等，均持是 为后人研究奠定基础，而且将历史学、民俗学、宗 说，认为衅兼有祭。今人裘锡圭、连劭名、黄俊杰 教学和人类学的多种方法融汇起来，对经学材料 等，也基本沿袭这一路线，在研究商周血祭礼制 加以综合剖析，在方法论上，至今仍给人启发o。 时，未将衅礼从中析出讨论。 然而．此前的研究存在以下问题：其一，用血 第二，认为衅礼并不与祭事并行。臣瓒《史 制度涉及几类不同的礼制，前贤没有对它们作严 记》注、焦循《孟子正义》、孙诒让《周礼正义》均 格的区分，往往流于笼统或混乱，例如，将血祭与 持此说。今人江绍原也是将衅礼专门加以讨论的 衅礼混言，将“祭所荐牲血”与“杀牲歃血”、“朱 @ 盘玉教盛血”混言，等等。其二，近几十年来不断 第三，郯玄的“三礼注”，对此一问题前后矛 更新的考古和古文字材料，没有得到及时利用，殊 盾。《周礼·春官·太祝》注认为“凡血祭日衅”，而 为遗憾。 《天府》注和《龟人》注则认为衅礼仅限于“杀牲 笔者认为，先秦用血制度主要分为祭礼用血、 以血血之”Ⅲ。 衅礼用血和盟誓用血三大类。本文以礼经文本为 笔者认为，上述第二种说法更为有理。《礼 纲，参引近年来的考古实物和甲、金文材料，对先 记》及《大戴礼》中有衅庙之礼，但从衅庙过程看 秦衅礼中的用血情况作一梳理，并对其宗教性质 来，皆无祭祀之事。确如焦循所说：“血祭之衅，与 略加讨论。是为先秦用血制度研究的一个部分。 衅器之衅，自是两事。”8本文所讨论的衅礼，即为 狭义之衅。而有关血祭之礼，则有另文讨论。 一、衅礼与祭礼 如近来的研究所揭示，“量”(衅)与沐或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