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献探究的家族学视阈——以清代江南文化家族文献探究为例.pdfVIP

古籍整理研究舆中园古典文献孕科建彀园隙筚衍研封舍谕文集 古典文献研究的家族学视阈 ——以清代江南文化家族文献研究为例 罗时进(苏州大学) 内容提要：朴学方法对古典文献学研究几乎具有天赋的正当性和必要性，长期以来 古典文献学取得的丰富而坚实的成果也充分证明了既有研究手段和研究对象的切合。但 古典文献学应该是一个开放的学科领域，在研究方法上可以有多元选择，而建立古典文 献家族学视阈无疑是选择之一。它能够促进学术的“在地化”研究，让家族文献、民间 文献走进学术的殿堂，使家族文献、民间文学不再是传统官方文献的注解和补充，而完 全赋予其作为区域社会史、区域文化史、区域文学史研究主体资料的资格，同时可以让 一定的思想和观念贯穿予文献整理过程中，改变古典文献整理的传统状态和模式，使原 有相对封闭的学术基础工作成为开放性的、富有意味的知识重构，具有新的意义和价值． 关键词：古典文献学家族学江南文化家族 古典文献研究是一个开放的学科领域，可以从多种路径展开。以传统的考据、辑佚、训诂、 校勘、笺注为手段的古籍整理，版本学与目录学研究，文献史料的类聚及研究，文献学家和文献 载体研究，仍然是古典文献研究的基本方法和内容。海量古典文献的存在和亟待整理的状况，决 定了这种传统研究的取向是必要的，且具有难以替代的强大的生命力。但应该承认，我们对古典 文献学学科内涵和研究理路，有进一步认识和发展的极大空间。王国维在《沈乙庵先生七十寿序》 中说：“我朝三百年间学术三变：国初一变也，乾嘉一变也，道咸以降一变也。”“国初之学大， 乾嘉之学精，道咸以降之学新。”叫在九十年后的今天，学术研究已进入了更新的历史阶段，古典 文献研究的格局也更为开放，因此路径也应当更为多元。在此背景下，古典文献研究的家族学研 究已经具备了进入讨论话题的条件，而清代江南文化家族的文献建设研究可以成为典型样本。 一、古典文献家族学研究的理论视角 文化家族的文献建设是一个量和质逐渐积累、增值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与家族的“濡化” 过程相应的。濡化，是美国著名学者威廉·A·哈维兰在《文化人类学》中对社会文化从一代传 到下一代，而个人成为社会成员过程的概括。他指出：“因为文化是被创造出来的，是习得的， 而不是经由生物遗传而来的，所以任何社会必须以某种方式确保文化适当地从一代传递到下一 代。这一传递过程就被称为濡化(enculturation)……，而且濡化是从个人一出生就开始的。 在所有社会，濡化的第一个媒介是个人出生之家的成员。……当年轻人长成时，家庭外的成员加 入到这个过程中来。这些个人通常包括其他亲属，而且肯定包括个人的同龄伙伴。”圆这种濡化式 ①王国维‘观堂集林》(外二种)，第574页，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②(美)威廉·A·哈维兰‘文化人类学’第10版，130页．瞿铁鹏、张钰译，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 古籍整理研究舆中园古典文献翠科建彀圜隙孕衍研讨舍谕文集 的传递对文化家族来说，其主要内容首先是祖宗认同的家族意识，表现为对家族之根的追寻，对 亲属关系在社会关系处理中优先权的确认；其次是对祖德、祖训的弘扬，对家族精神的理解、接 受、继承，在不断感知的行为环境中形成主体精神定向；再次是对家族文化传统的认知，习得并 加以传承，使家族典籍更为丰富，文学、艺术、学术之声名更为彰显。苏州文征明有所谓“诗书 之泽，衣冠之望，非积之不可”之说，∞事实上，“濡化”的过程就是“积”的过程，从具有“诗 书之泽”到成为“文献家族”正是积累的成果。从这一意义上说，文化人类学相关知识可以为古 典文献家族学研究的提供理论观照，而世系传承、亲属关系、婚姻网络、文化群落(如家族性文 学群体、学术群体以及相关的结社活动)、门望家风、同异涵化等一系列文化人类学问题的梳理， 恰恰是研究古典文献家族学的基础和前提。 文化家族是一定的文化区域发展的附生物，不同地域文化总是在当地家族身上打上鲜明的烙 印，也为文化家族文献带来明显特色。因此除了文化人类学以外，文化地理学同样为古典文献家 族学研究提供一定的理论元素。以江南文化家族文献而言，对此研究我们就不能不注意太湖文化 环境的影响，即所谓“江山之助”。正如“夫人情莫不好山水，而山水亦自爱文章。文章藉山水 而发，山水得文章而传，交相须也”，圆江南文化家族的成长、发展与太湖山水、太湖文化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