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汉茶文化再探讨.pdf

周 秦 汉 茶 文 化 再 探 讨 江西师范大学 温乐平 近年来 ，关于茶文化的研究是一个热点，研究成果不断推陈出新 ，其中陈文华先生在茶文化方面研究着力 最多，影响最大，他的 《长江流域茶文化》、《中国茶文化学》等代表性成果，是茶文化研究领域的扛鼎之作。学 术界也有不少的相关论文发表 ，可谓成果丰硕。然而，对于秦汉茶文化问题，虽有相关成果发表 】【)，但仍有讨 论之余地。以往论者通常认为古代饮茶始于西汉，开始由食用转向饮用。其实不然。因此，本文根据所掌握 的资料 ，就饮茶起源问题进行再探讨 ，兼议汉代茶叶生产与制作、茶农生活境况、茶叶商品化等问题。不妥之 处，敬请教诲 ! 一 、 饮茶起源于何时? 关于饮茶的起源，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从茶叶功用上看，有 “饮用起源说”、“食用起源说”、“药用起源说” 等诸说法(；从饮茶时间上看，有战国说、西汉说、三国说、魏晋说等诸说。其中战国说、西汉说最具影响。 战国说，主要源自于顾炎武 《日知录》中的一段话，顾氏说：“自秦人取蜀而后，始有茗饮之事。”他认为战 国后期 自秦人 占领巴蜀以后，将饮茶习俗带入关中、中原地区。目前学界依此说法，认为饮茶始 自战国时期。 秦惠文王攻 占巴蜀的时间是公元前316年，实际上，这已经是战国后期。 西汉说 ，主要源自于清代郝懿行的说法，他在 《证俗文》中说：“茗饮之法，始见于汉末 ，而已萌芽于前汉。 司马相如 《凡将篇》有罗年诧，王褒僮约有武阳买荼。”郝懿行毅然断定饮茶始于东汉末，萌芽于西汉。为此，学界 论者多依此说，认为饮茶始于西汉(3)。 事实上，果真如上述两种说法吗?中国古代先民发现茶、用茶的历史的确相当久远 ，可以追溯到传说时 代。 淮《南子 ·修务训》云：“古者民茹草饮水，采树木之实，食赢蛾之肉，时多疾病毒伤之害。于是神农乃始教 民播种五谷，相土地宜，燥湿肥硗高下，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当此之时，一 日遇七十毒 ， 得茶始解之。”此中所说的 “茶”，学界已界定为 “茶”，不容多疑。唐代陆羽在 《茶经 ·六之饮》亦明确说：“茶之为 饮，发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齐有晏婴，汉有扬雄、司马相如、吴有韦曜……皆饮焉。”《淮南子》、茶《经》所说饮 茶起源于神农氏，并元其它史料佐证 ，但是反映出传说时代已经将茶作为药用了。 夏商时期，无史籍可稽。至于西周时期饮茶问题，已有 《周礼》、毛《诗》、华《阳国志》等相关文献的记载。 如 周《礼 ·地官 ·司徒》记载： “掌荼，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掌荼，掌以时聚荼，以共丧事。征野疏材之物，以待邦事，凡畜聚之物。”荼，即是茶。虽说 《周礼》为后人 所作，却反映了春秋以前的基本史实。在西周，职官制度中设有专门掌管荼事的官吏，有下士二人，府官一人， 史一人，徒从二十人，主管征收贡茶、贮藏、饮用等事务。同时 周《礼》中记载使用茶叶与丧事有关，很明显它与 周人丧事礼仪不喜饮酒热闹，而与主张饮茶清静、重孝道的文化习俗有关。 西周初，周武王曾经向诸侯征收一定数量的贡茶，主要征于巴蜀诸侯。据常璩 华《阳国志 ·巴志》云： “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武王既克殷 ，以其宗姬封于巴，爵之以子……土植五谷，牲具六畜。桑、 蚕、麻2宁、鱼盐铜铁、丹漆、茶、蜜、灵龟、臣犀、山鸡、白雉、黄润、鲜粉皆纳贡之。其果实之珍者 ，树有荔枝，蔓有 辛厝，园有芳翦、香茗。” 4 由此说明，周武王伐灭商纣后，分封宗室姬姓王巴蜀，并向之征纳贡茶。诸侯有义务上输贡荼，那么诸侯 国务必种荼，采荼，制荼，输贡荼；连最高统治枢机周王室都使用茶叶，更说明了茶并不是一般贫民食用的苦 菜，而是社会上层饮用的茶品。陈文华先生认为 “既然周武王在灭商之是就有茶叶进贡朝廷，说明商周之际中 原地区已经懂得饮茶，否则就用不着征调茶叶为贡品了。不过，在社会上饮茶之风并未流行，所以周《礼》一书 记载当时的饮料中所谓 六‘饮’和 四‘饮’中并没有茶水之类”。4【’笔者赞同此说法。 还有，毛《诗 周·颂 ·良耜》中形象地描绘了周代茶农的生产、生活活动； “夏夏良耜，侬载南亩。播厥百谷 ，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笛。其饷伊黍，其笠伊纠。其铸斯赵，以 薅荼蓼。” 如果不时兴饮食茶叶，何来茶农辛勤耕耘 “荼蓼”呢?所以，饮荼早在西周时期已经开始，考虑到 《周礼》作 者所处时代，饮茶最迟不超过春秋时期已是上层社会的习俗，至于到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