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际私法的立法反思及其完善——以《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为中心.pdf

⑧清华法学 ma 中国国际私法的立法反思及其完善 以 《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为中心 郭玉军 摘 要 《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的诞生，标志着 中国国际私法立法进入 了一个新时代。从 宏观上看，该法在相当程度上完成了中国国际私法立法的系统化和现代化，弥补 了原有立法之不足 ； 其立法定位准确，采用了大量选择性冲突规范，并明显地表现出在立法灵活性与确定性间谋求平衡的 价值取向，具有相当的开放性、创新性以及国际化的视野。从微观上看，提升意思自治原则和最密切 联系原则在立法中的地位，特别是对动产物权不加限制地适用意思 自治原则，断然拒绝反致，大胆启 用经常居所地法为基本的属人法连结点，充分利用有利原则，构成该法的基本特色。但该法的某些规 定暴露出其粗糙、肤浅和缺乏可操作性的缺 陷。为此，应该注重提高立法技术，增加立法的针对性、 细腻性、公平性，为创造 良好的涉外司法实践营造更有利的法律环境。 关键词 《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 意思 自治 强制性规定 有利原则 经常居所地法 一 、 《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 的出台背景与动因 中国国际私法立法经过漫长的讨论，[1]终于在2010年 l0月28日迎来了 《涉外民事关系法 武汉大学国际法研究所教授。 [1] 关于中国国际私法立法的历史沿革，参见陈卫佐 ： “涉外民事法律适用法的立法思考”， 《清华法学》 2010年第3期。 · 155 · ⑧清华法学2011年第5期 律适用法》(2](以下简称 《法律适用法》)的诞生。 《法律适用法》共计8章52条，是首部集中 规范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的法律，该法的通过标志着中国国际私法立法取得了重要的成果。 在 《法律适用法》颁布之前的国际私法有关规定基本上涵盖了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中的 主要问题，构建了一个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的基本体系，但存在一些明显的缺陷，主要有： ①立法体例不科学。有关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的内容存在于多部立法，内容分散D[3]②立法 内容不完善。有关规定的内容不严谨，如关于结婚准据法的规定o(4]③立法 内容不全面。对司 法实践中的诸多问题，立法与司法解释均无明确规定 ，例如关于动产物权 (动产租赁、动产质 押除外)、父母子女关系 (扶养、监护除外)、夫妻财产制、遗嘱、知识产权等重要的法律选择 规则，均付之阙如。【5] 为了改进原有立法的不足，满足 日益增多、日益复杂的涉外司法实践的需要， 《法律适用 法》经过多年的酝酿讨论，终于应运而生。我们在为中国国际私法立法取得的新成就欢呼雀跃 的同时，还应该理性地反思与检讨这样一部长期以来让理论和实务界充满期待的立法，是否革 故鼎新 、对症下药地解决了当下涉外司法实践中的诸多困惑与问题，是否如期完成了充实 “中 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形成”之大任。本文拟在总结 《法律适用法》主要特点的基础上，分 析其取得的成就，反思其存在的缺陷，提出进一步完善立法的建议。 二、 《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 的立法成就 在 《法律适用法》起草过程中，从立法名称到立法体例 ，从一般原则到具体法律选择规则， 【2] 《法律适用法》只规定法律选择的内容，木规定国际民事诉讼程序与仲裁的内容。本文参考的外 I 际私法立法主要有：阿塞拜疆共和国困际私法立法 (2000年)、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冲突法与 际民事诉讼法 (2000年)、丑陶宛共和国国际私法 (2001年)、俄罗斯联邦国际私法 (2001年)、蒙古新 国际私法 (2002年)、 比利时国际私法典 (2004年)、韩 国2001年修正 国际私法 (2001年)、保加利亚 《关于国际私法 的法典》 (2005年)、口本 《法律适用通则法》 (2007年)、奥地利 《关于国际私法的联邦法》(2009年修订)、德幽 《 法施行法》 (2010年修订)、瑞 I： 《关于囤际私法的联邦法》 (2010年修订)。为行文 便 ，瑞 《关于 际私 法的联邦法》 (2010年修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