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的环境学：儒道两家和风水术的环境思想及其当代意义.pdfVIP

飘_经天纬物 中华文化的环境学：儒道两家和风水术的 环境思想及其当代意义 台湾师范大学 潘朝阳 一、前言 传统中华文化强调人文活动与自然环境应该和谐永续的实践伦理。表现在 儒家，是孟子所宣扬的“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以及“五亩之宅，树之以 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的人与大地和谐理想；表现在道家，则是老子与庄子主张 —犷 的“不禁其性、不塞其源”的物各付物之返归自然的环境主体主义；至于阴阳五行 家，更以风水勘舆之术，追求人文与气候、地形、水文、植被等自然环境的和谐流 通，用以建造理想、安和、永续的生存生态和空间。 中国人在传统时代，是依据这样的环境思想来从事人与大地之间的实践伦 理的，此包括了农耕之环境实践以及农宅之环境伦理。但两者在生态和空间上， 实属一体，也就是以农宅为核心而在其紧邻周围，是合于生态畅通循环的畜养及 植种空间，最外围则是广大面积的谷物农耕土地，如此围环数圈的生态和空间构 造，乃是中国人传统时代安居于大地的基本模式，且贯穿、溥普以儒家、道家和阴 阳家的人与大地的相生相融之智慧。 但是传统中国在人口与土地之间的互动发展，却存在着与理想背道而驰的 状态；由于千年以上过度的垦耕和樵伐，且又不断地向河湖争夺耕地，因而对于 中华大地的环境生态多有靳丧；一方面中华大地失去其永续的富有，逐渐退化成 濯濯穷困的生活环境，一方面也使其水利失调而旱潦涝灾害频仍。 海峡两岸的中华大地都已迈人现代化，与全球化的锁链取得了联结，其实也 就表征了已脱离传统儒、道、阴阳之环境实践。现代化的两个巨轮是工业化和城 市化，此意味着中国人被迫脱离了“安土重迁”的人地关系和情感，进入到与大地 无亲密关系的城市和厂房空间，甚至连农村的农地亦由于市场经济农业化而彻 中华文化的环境学：儒道两家和风水术的环境思想及其当代意义脯嘲黼 底改变了中国人对于土地的神圣性情感，中华大地变成经济化或货币化的物质， 因而其伦理性深刻地世俗化，丧失了神圣的敬意；再者，工业化和城市化也意味 着严重的环境污染与破坏，当代中国人的人与大地关系，早已不全然是传统时代 的环境伦理和哲理所可涵盖和解释。其面对的中华大地，相较于列祖列宗所生 存过的大地，是非常不相同，甚至是差异甚大的两种世界。当代中国的知识分子 实有职责来挽救中华大地使其永续发展、生生不息。然而，蕴育发展而调适上遂 了两千多年的中国传统儒道思想和阴阳五行之风水术，对于治疗现代化环境和 空间破毁以及污染的病症，实可贡献出它们固有的智慧。 本文首先依据相关经典文献讨论中国的儒、道和阴阳家的环境观下的环境 实践。其次，本文以台湾为例来先讨论传统中国人的大地伦理关系，指出台湾汉 人的水稻耕作下的农村人文生态，是合乎儒、道、阴阳家的永续与和谐性的；最 后，本文简要指出大陆在现代化下遭逢的环境破坏和污染问题，并指出现代化下 中国人与大地疏离所导致的环境伦理异化之病痛，认为须以儒道和风水术的和 谐性精神加以对治。 二、儒、道两家和风水术的环境思想 345 (一)儒家“以时入山林”的永续和谐性环境思想 儒家以“天人合一”的本体宇宙论思想，主张人文与自然和谐互动而永续发 展的环境伦理和实践。孟子说： 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海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 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 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① 此处所谓“时”的意思，即在于人文活动的规律秩序必须配合自然生态的规 律秩序，两者配合顺应停当，就是“不违其时”、“以时”，若能这样，则“谷与鱼鳖不 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在此，孟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