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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晚清湘学史中两种学术理念的冲突 ——以叶德辉与王阊运之间的学术纷争为例 张晶萍 (湖南大学岳麓书院，湖南长沙410082；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摘要：叶德辉与王阉运同为晚清湖南的硕学通儒，由于对湘学传统的不同选择，对理学、经学的不同侧重。导 致学术上的相互批评。王、叶之争代表了晚清湘学固守传统与再树新风两种不同的努力方向，对近代湘学的发展走 向产生了深远影响。湘学在崇尚经世致用、以学为术的传统理念之外，又树立了一种遵循学理、实事求是的新传统。 关键词：学术理念；冲突；湘学，叶德辉；王阉运 中圈分类号：K25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529(2008)01-0099-04 众所周知，湘学作为湖南的本土文化，在历史发展的过 与王闭运之间的纷争延及后学，于湘省学术影响甚大。从表 程中，形成了自己的风格。由于湖南地处偏僻，。北枕大江， 面上看，王、叶之争颇具湘学本土传统与外来风气较量的色 南薄五岭，西接黔蜀，群苗所萃，盖亦山国荒僻之亚州”(唧’， 彩；然而，当我们将王、叶之争放在晚清湘学流变的历史背景 难与发达的中原地区相交通，故少有名人学者出于其中。然 下进行考察，就会发现，它更是湘学内部两种不同学术理念 而，也正因为不为中原人文所沾被，故又能“风气自创”，。别 冲突的集中体现，反映了晚清湘学发展的诸多信息。 于中原人物以独立州2J‘n)。孕育了奉理学为正宗、崇尚经世 致用的湖湘学术传统。对此，学术界已有公论。随着近代交 一、理学修养与率性自为 通渐开，湘学参与到地域学术的互动竞争中来。在对他者的 由于年辈的差距，叶德辉尚在求学应考之时，王闽运早 认识中反观自我，湘学的特色因而得到凸显，并形成了褒贬 已声名远扬、被湘省士子奉为儒宗。叶德辉在1892年进士 不同的价值判断。是化除特色、融入到全国主流学术中来， 及第、分发吏部主事不久，即告假回乡，开始了乡居生活，也 还是立足本土、固守特色?湘学内部出现了不同趋向的反 思，出现了学术多元化的趋向，带来了不同学术理念之间的 开始了与二王的交往。王先谦从叶德辉闱墨中看出叶德辉 冲突。这一点，学术界尚未予以充分的关注。本文试以叶德 乃有经学根柢之人，故在叶德辉告假回乡之时，不惜屈尊枉 辉与王闽运之间的学术纷争为例，对此进行探讨，以期抛砖 驾，投谒先施，以振兴湖湘经学之重任相嘱托。在王先谦的 引玉，求教于方家。必须说明的是，。湘学”囊括甚广，近代以 提携与赏识之下，叶德辉很快在湖南政界、学界崭露头角，成 来又有新学与旧学之分。本文所论，仅以旧学为限，至于新 为湘绅中的重要一员。与王先谦不同，王阊运则对这位后生 学则不在讨论之列。 小子颇无好感。以湘绮楼日记的记载来看，与叶德辉相关 王阁运与叶德辉均为晚清民初湖南的硕学通儒。王闽 的几乎全是批评： 运(1832—1916)，字壬秋，一字壬父，湖南湘潭县人。因自题 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初九：。叶麻子来，躁安殊甚，湘潭派 所居日。湘绮楼”，学者称其为“湘绮先生”。王闽运经术湛 无此村野童生派也。”【1】(n螂’ 深，著作繁富，于《尚书、诗经、三《礼均有研究，于春秋 光绪二十八年正月初八：。叶云日作冶游，以为得意，亦 公羊传》深造自得，是晚清公羊学大师，被誉为“一代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