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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寂寞 1 电梯口 日 内 风呼啦啦地吹，厚重的卡其色落地帘布竟胡乱地翻飞着。 庄羽撩开帘布走到电梯口，她的身子冻得瑟瑟发抖，手捧着一瓶温热的没有喝完的“统一暖房”奶茶。 一位老太太手提着一袋萝卜站在她的右侧。 老太太：（面向庄羽，类似于期待的眼神）四毛八一度，一百来度。 庄羽尴尬地笑了笑。 老太太：一度四毛八，一百度就是——四十八。 庄羽轻微地点了点头，依旧掩不住尴尬。 老太太：（盯着手里的萝卜）一块八一斤，五块钱三斤。 庄羽：（哈着热气）哦，那还挺便宜的。 老太太：嗯，（缓缓抬起头）电梯——来了。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电梯里的人相继走出，只剩下守电梯的大妈。眼神暗沉，手里忙着些针线活。她穿着红白相间的运动服，安踏运动鞋。头发染了酒红，看起来有些土气。 老太太蹒跚而入。庄羽跟在她后面。电梯刚要关闭的时候，有人叫了一声“等一下”。电梯门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2电梯内 日 内 电梯门关。电梯大妈知道每个人所住的楼层，迅速地按齐按钮。电梯里四人沉默了片刻。 电梯大妈：（看着老太太的口袋) 买了点儿什么？ 老太太：就——就买了点儿萝卜。 电梯大妈：怎么不多买点啊？明天降温。 老太太：家里没人。这袋萝卜够——够我吃上两天的。 说完，老太太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电梯里再度陷入沉寂。 “叮咚”一声，电梯停在了五层。电梯大妈按住“开门”按钮。老太太迈着碎步走出电梯。 3走廊 日 内 走廊很暗。没有窗。只听得见老太太浅浅的脚步声。 老太太缓缓走到自家门前，将手中的萝卜放在地上，在衣兜里捣鼓了老半天才掏出钥匙，摸索着钥匙孔试图打开房门，却发现钥匙不对，于是她又换上另外一把，终于打开了房门。老太太弯下腰捡起萝卜，慢步走进了房间。画面中只留下空荡荡的走廊，阳光透过房间里的窗户照射到走廊的地面。忽明忽暗。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手持一根小板凳从房间里走出来。差不多走到走廊中段的位置将板凳放下，双脚踩上板凳。她从裤兜里找出电卡，然后踮起脚，将卡插进用于读卡的凹槽。电表上显示的可用电量跳转成“125度”。然后她将卡揣回裤兜，双手扶着墙先将一只脚退到地面，再退回另外一只脚。 在地面站稳之后，老太太疏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板凳，慢慢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走廊再度暗下来。 4老太太家客厅 日 内 由于没有开灯，房间里昏沉沉的。 老太太从储物柜里取出一个80年代产的已经锈迹斑斑的铁罐子，将电卡放进罐子里。 老太太拿起墙角的鸡毛掸子，将茶几，储物柜，沙发上的灰尘都扫了扫。激起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安地跳动着。 灰扫完过后，老太太朝客厅和厕所的过道走去。。 5过道 日 内 老太太来到过道，在洗手池边取出抹布，将其打湿，又走回客厅。 6客厅 日 内 老太太用抹布把茶几，储物柜，沙发通通擦上一遍，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她干活的时候露出的利落劲儿丝毫不逊于年轻人。在擦电视柜的时候，她一手拿起放在电视机上面的相框，对着相框呵气，一手仔细地将其擦拭干净。相框里是一张黑白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中央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夫妻身前是三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儿。老太太轻抚照片中的每一个人物，嘴角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老太太将相框放好，走进了过道。 7 过道 日 内 老太太又来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将抹布搓洗干净，便关掉水龙头，将抹布拧干，展开，晾在架子上。她给自己的双手打上点儿肥皂，再打开水龙头，将手冲洗干净。过程中，她看到镜子中自己凌乱的头发，于是拿起梳子将头发梳整齐了，再用手抹了点儿水在头上。在她离开洗手池的时候竟忘记了关水龙头。水不间断地流淌着。 8客厅 日 内 老太太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定，拿出衣兜里装钱的塑料袋，将零钱一张张理好，按面额由小到大叠成一叠，从一旁拿出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将钱数点了点，点到一半，她忘记了之前的数字，又重新点上一遍。直到点清钱数，才把钱放回塑料袋中。之后，她好像又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似的，在沙发上呆坐着。期间，有两只麻雀飞来，停靠在防盗栏上，咋咋咋叫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似乎回过神来，从茶几下面翻出半旧的收音机，将天线扯得老长，打开电源。Hit fm的动感音乐夹杂着哗哗哗的噪音充斥着她的耳蜗，她赶紧调频，最后选择了一个播京剧的频道，她走到电视机前，拿过相框，捧在手中，然后走到摇椅上坐下，一边看照片，一边跟着戏曲的节奏哼唱起来。 隐约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老太太：（放下相框，关掉收音机）谁啊？ 门外的人：查天然气的。 老太太：等一下。 老太太缓缓站起来，慢步走到门前打开门。 查气表的人套上鞋套走进厨房。 查表人：走了两个字。 老太太：什么？ 查表人从厨房走出来。 查表人：阿姨，我说您这个月用了两方气。 老太太：哦，（用手比划出二字）两方气？ 查表人：对。您家不怎么用气吧？ 老太太：家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