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胡克历史中的英雄.doc

庄思山手打 导言 本书的书名说明了它的主题，不是一种特殊的历史哲学。把它叫做《历史中英雄的局限》，或许同样适当。这个书名也能说明本书的内容，不过还不是我们关于历史影响的想法。我们的想法，书里做了详细的叙述。请读者不要单从书名上去推测。 历史是由男男女女造成的，这一点，除了某些神学家和神秘的形而上学家，谁都不再否认了。即使是那些神学家和神秘的形而上学家们，不得不间接承认这个平凡的真理，因为他们把历史人物说成是天意、正义、理性、辩证法、Zeitgeist,或者时代精神的“工具”。在历史上使用“工具”的后果，人们比较容易同意；至于“工具”果真为什么样的最后目的服务，被认为决定“工具”的原因又是什么，看法就不那么一致了。 后果是难以确定的；人们的意图尤其难以确定。不过，只要我们想认识真理，有关我们的意图的问题，我们原则上总能明智地解答。但是关于抽象概念的意图，关于那些起因的决定作用，我们就无法取得科学性的一致意见了，因为关于它们的意义、证据和真相，我们无法做同样的臆测。 我们知道，阿提拉的破坏行为加速了罗马帝国的灭亡。我们不能像某些受害的教徒们，断定他是“上帝的鞭子”；也不能像某些现代学者，完全相信他是一连串原因的后果，而这原因的链条的第一环节，实在中国气候的变化中铸成的。 我们知道，希特勒发出了信号，把全世界六大洲都投入了战争。我们怀疑，像一位自命发现上帝秘密的人最近所说的，希特勒和其他暴君们都是“天意的工具，是在惩罚离开正道的民族，”或者，像其他一些人所说，希特勒只不过是当代基本矛盾的结果，即社会生产关系不能适应生产力的发展。 如果这个譬喻有意思，那就让人们充当工具吧。不过也要记住，工具可以用来达到各种各样的目的，有时是全然不同的目的。人也是一种工具，他对于这些目的应该是什么，会有些话要说。他所服务的那个目的，是可以从他自己规定下的，他自己理解的那些目的里面推测出来的。人们只有在抱着某些目的的时候，才能创造历史。 不管人们创造什么，一支枪或一本书，一次战争或革命，另外一个社会或另外一个人，他们的创造总是要受到一定条件支配的。就连人们所设想的那些神，大都也是在当时存在的物质条件限制之下，进行创造的。任何别的创造，对于轻信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奥秘，而对于有批判精神的人来说，就是支离破碎的深化了。 凡是承认人们确实能够创造自己的历史的历史哲学，也都得把它本身跟当时的各种条件联系起来。它要广泛地估计到，某一时期，人们进行活动的各种条件的比重，他们的思想、计划和目的的比重，这些思想、计划、目的扎根在复杂的各种条件之中，但是它们从已经提了出来的创造条件，使其更符合人类愿望的计划中，取得意义。科学的历史家的专门研究中也有同样的问题。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如何发生和为何发生，要予以圆满解释，就得在人们所扮演的角色和提供材料、有时又提供规律，结算出一笔似乎可信的双方比较的清账，不然就有困难。对于这个问题，哲学家们从大处着手，历史学家们则从小处着手。前者通常为行为的纲领或得救的希望，提出全盘的解决办法。后者避开了大规模的概括，小心地逐项研究。对于历史上“伟人”和“英雄”的作用，这种方法显然也是适用的。 以后各章的分析，其目的主要是给这个迷惑人的问题构成一个有成果的系统提法。我们要努力概括出各种类型的情境和条件，以便正确地承认或否认杰出人物对那些情境和条件的随时的影响。我们提供的不是一种历史理论，而是对历史理论的一点贡献。要给人类历史作出适当的解释，这一点贡献是应该受到注意的。 第一章 作为事件和问题的英雄 尽管我们的年龄已过了崇拜英雄的青年期，我们对于英雄还是始终感兴趣。这种兴趣的根源是多方面的、深远的。但是它们的强度和性质在不同的历史阶段里各有不同。在我们这个时代里，人们对杰出人物的言行感到的兴趣高涨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我们所以热烈关切当代无冕英雄的思想和事业，它的特殊原因是十分明显的。在一个战争和革命的时期中，各国人民的命运好像显然系于一个人或少数几个人的决定。不错，这些特殊原因反映了战争中间戏剧性的紧急问题，但是在不太动乱的年代里，也还有其他一些根源起着作用。这两方面我们都要加以讨论。 1、给这种英雄兴趣提供材料的基本事实，就是在所有的社会生活中，在每一个重要的社会组织形式中，都不能没有领导。控制领导的方法，公开的或隐蔽的，各个社会，各不相同，但是领导人时刻都在眼前，不仅是国家的明显象征，并且是责任、决策和行动的中心。这样就有一种自然倾向，要把领导跟在他领导之下所取得的成果，联系起来，尽管那些或好或坏的成果，毋宁是不顾他的领导而产生，而并不是由于他的领导而产生的。既然许多因素都在起着作用，那种“在此之后，所以因此之故”的谬误诊断，对于头脑简单、不善于鉴别的群众以及没有耐心的行动中的人，就注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