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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实施海上封锁的再思考 　　编者按：美国《战略研究》杂志曾于2013年2月12日刊登了军事专家肖恩·米尔斯基的文章，探讨一旦爆发战争，美国对中国实施海上封锁的可行性。米尔斯基认为封锁是对华军事行动的最佳方案，能够摧毁中国的经济潜力，迫使中国承认失败。米尔斯基的海上封锁评估极大地推动了美国关于如何应对中国军力增长的探讨。此后，《战略研究》又于2013年第36卷第4期刊登了美国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高级研究员伊万·布雷登·蒙哥马利回应米尔斯基的文章，称其评估存在局限性，本刊特将该文编发如下，请读者审慎判读。 　　毫无疑问，中国军事现代化的发展正在改变东亚地区传统的军事平衡格局。中国国防开支每年以两位数的增长率上升，并且正在发展各类精确制导对地攻击、海上拒止、防空和信息对抗、监视侦察武器系统，从而可以保卫周边海域，对邻国实施力量投送，并在危机或冲突中阻止外来势力的干预。结果是，美国可能最终会发现，目前通过拒止手段实施的威慑战略越来越难以维持，而保护地区盟友和维护公众自由等长期目标也越来越难以实现。 　　美国究竟应该如何应对中国的军力发展？一方面，美国可以对当前的军事战略、军事力量和军事态势进行调整，以更好地应对新兴威胁。但这可能需要建立新的海空力量投送作战概念，并通过大量投入来加固前沿基地，增强关键信息系统的快速恢复能力，部署“非敏感进入”的作战平台。另一方面，美国还可以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军事战略。例如，经济制裁和军事打击手段对于实施威慑和作战有哪些作用？美国国内正在进行争论。特别是第一种手段的支持者认为，如果美中发生冲突，美国应该强化针对中国经济而不是军事的措施，尤其是封锁中国的海上贸易。 　　这样的讨论并不足为奇。美中之间新兴的战略竞争基本可定性为海洋强国与大陆强国之间的竞争，美国常常会对中国采取经济压制措施。而且，鉴于出口导向性的经济增长，对进口原料和能源的日益依赖，以及监控和保护海上运输通道的能力有限，中国已经意识到在未来冲突中对手会切断自己的海外贸易。因此，美国需要对这一战略选择进行探讨，特别是考虑到在东亚地区面临的军事挑战。由此看来，肖恩·米尔斯基的文章对于推动这方面的讨论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他的分析在有些方面需要进行修正、优化或延伸。例如，美国在何种情况下可以采取封锁手段？经济制裁和军事打击的战略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经济压制手段会引发哪些更为广泛的战略风险？笔者认为，米尔斯基的评估存在着三个方面的局限性：首先，尽管远程和近程封锁可以结合运用，但如果分别进行分析，可以更好地说明这两种封锁手段的应用时机和效果；其次，经济制裁和军事打击手段可以同时运用，但这取决于这两种手段重叠的程度和行动次序；第三，海上封锁在战前、战时和战后均有可能引发出乎预料的挑战。 　　经济压制手段和局势升级的动态分析 　　美国在何种情况下需要采取封锁手段？应该怎样实施这一手段？在米尔斯基看来，美国可能不愿意让世界经济陷于混乱，招致全球的强烈抵制。因此，如果美国与中国在关键性国家利益方面发生全面冲突，最终只能诉诸于封锁手段。由于美国既需要对中国的贸易往来实施封堵，又要尽量使中立国家海上运输面临的风险达到最低限度，因而将采取分层封锁的做法—在外层警戒线（远程封锁线）对商船进行检查并扣押可疑船只；在近海禁区（近程封锁线）对船只实施攻击乃至予以摧毁。但这种做法存在问题，远程和近程封锁在作战层面是互补关系，笔者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美国不会同时实施远程和近程封锁，至少是在对抗的开始阶段。而且，远程封锁更有可能用于有限的冲突，而不是大规模战争。 　　远程封锁的潜在价值之一，就是最大限度地控制局势升级的风险。这种手段是在中国军事力量的威胁范围之外实施，对商船实施扣押而不是击沉，从而能够避免大规模军事对抗和交战，并且不必对中国本土或邻近区域目标实施军事打击。近程封锁较有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冲突。针对中国港口布设水雷的攻击行动，将近岸船只予以击沉，这种方式几乎肯定会使中美双方兵戎相见，因为中国会想方设法打破封锁，保卫自己的商业运输，并对美国破坏经济的行为实施报复。基于这些原因，决策者只能决定实施远程封锁，尤其是因为他们可能还是会保留日后实施近程封锁的选择权。事实上，与其他压制手段相比，远程封锁导致局势升级的可能性更小。如果切身利益并未处于危急关头，或者采取更具侵略性措施的时机尚不成熟，那么远程封锁手段在有限冲突或危机时期就显得更具吸引力。 　　对远程和近程封锁实施瓦解战术，也能从中洞察出与经济压制手段相关联的局势升级动态—米尔斯基的评估没有涉及这个问题，因为他的假设是一旦局势升级就只能采取封锁手段。在有限的战争场景中，远程封锁似乎是“最不糟糕”的选择，但有可能引发一系列事件而导致更广泛的冲突。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分层封锁的举措将成为引发大规模战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