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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的善終問題 尉遲淦 輔英科技大學人文與管理學院副教授 前言 自從民國七十九年臺北馬偕醫院設立安寧病房以來，有關癌症患者的人數不 斷增加。到了最近這兩年，每一年的癌症患者人數更高達六萬七、八千人，表示罹患癌症的患者還在不斷增加當中。對於這種不斷增加的癌症患者，我們發現一個現象，就是他們的死亡率非常的高。根據我們的瞭解，在我們的總死亡人數當中，單單癌症患者所占的比率就高達四分之一以上。換句話說，每年近十四萬的總死亡人數當中，癌症患者就幾乎達到四萬人之多。由此可見，癌症已經成為我們面對死亡最常見的疾病之一。 面對這樣的問題，我們通常會採取何種策略？過去，我們最常見的策略就是堅持到底，認為不管癌症有多嚴重，我們都要盡力救治。如果我們沒有盡力救治，就表示我們對生命不夠尊重。因此，為了表示我們對生命的重視，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救治到底。可是，這種救治的結果並沒有讓癌症患者免于死亡的威脅。相反地，他們除了要接受死亡的威脅外，還要忍受治療過程所帶來的痛苦。對他們而言，這種雙重壓力所帶來的傷害，讓他們難以獲得善終。所以，為了讓他們可以善終，桑德斯醫師提出另外一種面對的方式。 對桑德絲醫師而言，癌症患者在面對癌症的威脅時，他們除了採取救治到底的傳統醫療作法外，還可以擁有另外一種新的選擇。這種選擇不是別的，就是安寧療護的作法。所謂的安寧療護作法不像傳統醫療作法那樣，認為一切的疾病都可以救治。即使面對無法救治的疾病，我們一樣要堅持救治到底。對安寧療護而言，對於可以救治的疾病我們當然要救治到底。在這一方面，安寧療護和傳統醫療擁有相同的態度。不過，在面對無法救治的疾病時，安寧療護和傳統醫療的作法就分道揚鑣了。就安寧療護的態度而言，對於不能救治的疾病我們就應該採取放棄治療的作法。但是，這種放棄的結果不是不管患者的死活，而是採取必要的醫療照顧措施。例如在傳統醫療的想法當中，只要疾病無法救治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就是救治到底，至死方休；一條就是放棄治療，讓患者自生自滅。可是，安寧療護的想法就不一樣，並不認為癌症患者只有這兩種選擇。對安寧療護而言，癌症患者還可以擁有第三種選擇，就是改善臨終的品質。因此，從安寧療護的觀點來看，醫療照顧的作用除了救治疾病外，還要設法解決癌症患者面對死亡的善終問題。 如果安寧療護可以解決癌症患者有關面對死亡的善終問題，我們自然會興起一個念頭，那就這種醫療照顧模式是否也可以適用在一般人身上？表面看來，這個念頭提的有點奇怪。因為，在我們一般的認知中，癌症病人的善終是癌症病人的善終，一般人的善終是一般人的善終，兩者不容混淆。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還會想要把癌症患者的善終應用在一般人的身上？根據我們的瞭解，這樣的提議是有其特殊理由的。其中，最主要的理由有兩個：一個是過去與善終有關的傳統已經失傳，讓現代人無法清楚認識所謂的善終；一個是現在的臨終者臨終的主要場所是在醫院，我們需要類似的參考。從這兩個理由來看，我們認為上述這種提議應該算是合理。 不過，合理歸合理，我們還是有個疑問要問，那就是安寧療護的善終是針對癌症而存在的，這種善終是否也能適用在沒有疾病困擾的一般人身上？如果可以的話，這是否表示有沒有癌症對於善終都不影響？如果不能適用，這是否表示這種應用是不成立的，還是說需要進一步的調整？對於這些問題，我們認為有進一步討論的必要。 就第一種答案而言，我們認為有沒有癌症都沒有影響的說法是有問題的。為什麼我們會出現這樣的判斷呢？這是因為我們看到一個事實，那就是一個有癌症的臨終者和一個沒有癌症的臨終者對於善終的要求是不同的。就前者而言，如果他沒有解決癌症對他生命所造成的衝擊問題，那麼他就很難擁有善終。就後者而言，他並不需要處理癌症對他生命所造成的衝擊問題。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這個問題。從這一點來看，我們可以斷言一個有癌症的臨終者和一個沒有癌症的臨終者對於善終的要求是不同的。既然如此，這就表示我們不能將安寧療護對於善終的說法直接應用在一般人的身上。 就第二種答案而言，我們對於有關安寧療護的善終都不能應用在一般人身上的說法也是存疑的。為什麼我們會存疑呢？其中最主要的理由是，安寧療護的善終雖然是和癌症患者有關，但是我們不能因此就認為這種善終就和一般人無關。如果我們真要下這樣的判斷，那麼就必須證明癌症患者和一般人對於善終的要求全然不同。可是，只要我們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就會發現這種證明根本就不可能。因為，無論是癌症患者或一般人，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人。因此，我們只要站在人的立場上就會發現他們擁有人的共同需求。根據這種共同的需求，我們怎能判斷說他們對於善終的需求是完全不同的呢？所以，安寧療護雖然不能直接應用在一般人身上，卻不表示這種善終的說法全然不能應用在一般人身上。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表示安寧療護有關善終的說法還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