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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为何难以彻底反思侵略 2015年8月14日，日本《每日新闻》公布的民调数据显示，47％的受访日本人认为，日本在1930至1940年代针对美国、中国及其他国家的战争，是“错误”的。在承认战争“错误”的受访者中，55％认为原因是日本发动侵略、3％归咎于日本战败，另有43％的人，同时列举以上两个原因。 同一天，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发表战后70周年谈话。在此次谈话中，安倍虽然明确提及“事变、侵略、战争”字眼，却未明示其发生的时期及主体。8月24日，安倍表示，从九一八事变开始到太平洋战争期间，“存在可以被认定为是侵略性质的行为”，但具体何种行为属于“侵略”则“应交由历史学家讨论”，避免做出明确回应。 2015年8月19日，日本销量最大的报纸《读卖新闻》公布对安倍战后70周年谈话的民调。结果显示，大多数受访者对“安倍谈话”有好感。该民调结果同时说明，在所有受访者中，认为日本今后应继续谢罪的人只有27%，大幅低于不认为日本该继续谢罪的63%。 二战结束至今，多数民调结果显示，日本民众普遍倾向于反对战争。但在是否承认侵略战争，以及是否应该认罪道歉等问题上，日本官方态度一直模棱两可。 日本早稻田大学地域研究机构现代中国研究所副教授张望也注意到：从过往10年的资料看，日本民间总体承认中日战争是侵略战争。但奇怪的是，为什么日本社会总是给人以正在右倾化的感觉呢？ 张望援引其他学者研究指出，原因之一在于，日本在战后一直处于半主权国家状态。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整个日本社会开始渴望摆脱战后阴影，实现政治意志独立，这一渴望会影响到日本在历史问题上的对外态度。 此外，与日本一般民众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和平主义共识不同，日本精英层怀有一种对美从属心理。2013年，京都精华大学讲师白井聪，在其《永续败战论》一书中指出，日本无法承认历史错误的根源，即在于日本在感情上对美国存在依赖幻想，不愿告别战后“对美从属体制”，以为只要搞好对美关系就可以逃避对亚洲近邻国家的战争责任。而美国则顺水推舟，有技巧地利用日本人这种崇拜欧美、轻视亚洲的种族主义心理。 从中国方面来看，1945年后很长一段时间，中国主政者相继采取对日友好、务实政策，避谈历史遗留问题，这也导致日本对于侵略历史的反省不够彻底。后来，中国政府和民间虽常提日本侵华暴行，并对日方不尊重史实的态度加以驳斥，但已很难改变日本政府和社会主流历史观。 其实，对战争表达歉意和反省的日本首相并不少。2013年，日本前首相鸠山由纪夫在参观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时，曾表示：“我为当年日本兵犯下的罪行道歉”。小泉纯一郎在2001年访问中国时，也曾表示“由衷的道歉和哀悼之意”，但他此后又连续四次参拜靖国神社。 总体而言，日本官方对待侵略历史的态度，一直很难令那些曾遭其侵略的周边国家满意。但这实际上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本文只能尝试提供若干思考方向。 战犯审判未能除恶务尽 作为侵华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动国，日本犯下了战争罪及反人类罪，理应受到公正严厉的国际审判。早在二战结束前夕，1945年7月26日，英、美、中三国就联合发表了《波茨坦公告》，敦促日本无条件投降，接受审判。 这份《公告》既是敦促日本投降的最后通牒，也是确定战后和平秩序的宣言书。《公告》中明确指出：“我们无意奴役日本民族或消灭其国家，但对于包括虐待我们俘虏的人在内，将处以严厉之法律裁判。”审判犯有战争罪与反人类罪的战犯，已经成为反法西斯同盟国家的共识。 二战结束后，同盟国分别在远东与纽伦堡召开国际军事法庭，负责审判日本、德国、意大利等国战犯。其中，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于1946年5月3日，在日本东京第一次开庭，审判日本战犯。 东京审判现场。 东京审判持续了近两年时间，期间共开庭818次，在1948年11月12日正式结束。这次审判严厉惩处了一些甲级战犯。其中，东条英机、广田弘毅、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等7人被判处绞刑，木户幸一等16人被判处无期徒刑。 虽然惩处了一批战犯，但这次审判仍然不够彻底。裕仁天皇、冈村宁次等人，都被免于追责。这为后来日本右翼崛起、不承认侵略历史，埋下了祸根。 虽说东京审判是由美、中、英、苏等十一个国家联合组织，但美国是实质上的主导方。远东盟军最高统帅麦克阿瑟，不仅拥有任命各国法官、审判长、检察官的权力，同时也掌握着决定这些日本战犯生杀去留的大权。 二战结束后，美国反对将日本与德国一样交由国际共管。为独占日本，以遏制苏联的野心，美国需要尽快恢复日本的秩序。要达到这一目的，美国需要利用包括天皇在内的一些日本要人。 起初，包括美国检察官季南在内的许多人都认为，日本天皇必须受到审判。但麦克阿瑟等人考察后认为，可以利用天皇，以达到快速稳定日本，实行“间接”统治的目的。所以，在杜鲁门总统和麦克阿瑟的干预下，裕仁天皇完美地规避了战争责任。 此外，日本731细菌部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