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氏夕闻凭风.doc

《夕闻凭风》之二：一桩当年史学界的施公案引发的“文评” 这篇小文当时是因何而写的？至今已经记不清了，连写了以后发给哪个“贵报”的都无从考证了。不过这确实是当时史学界的一桩公案，写这种东西可能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文评，倒像是一篇史学评论。管它去，录在这里罢。 读《谈施耐庵》一文后的几点疑窦 目前，关于《水浒传》作者施耐庵其人的研究工作，正在深入展开。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一批学者、专家，继二月前往兴化县施家桥考察后，又于四月往盐城县白驹场进行考察工作。现时掌握的有关施耐庵的史料是《施廷佐墓志铭》、《施奉桥地券》、《施让地券文》、《施子安残碑》、《施氏家簿谱、族谱》、《兴化县志》，一些生平史实仍有待于进一步的探讨和澄清。看了贵报四月二十八日李德诚同志写的《施耐庵的后人谈施耐庵》一文(以下简称《谈施耐庵》)，觉得有几点提法与苏北盐城县编史修志办公室根据《施氏家簿谱、族谱》及《兴化县志》所撰写的《盐城史话·施耐庵迁白驹场著书》有些不符，在此提出，供李德诚同志参考。 一、施耐庵是否当过张土诚的幕僚? 《谈施耐庵》一文史料系出自曾经营《施氏家谱》(应为《施氏家簿谱》)的施恂泰之口，文称“元末盐民起义领袖张士诚，率起义军……攻克平江府后，派大将卞元亨邀请施耐庵出仕，由此施当了张士诚的幕僚。” 然而据《盐城史话·施耐庵迁白驹场著书》载：“元至正十六年(1356)，张士诚踞苏称王，请施出来做官，他屡征不应。一日，张士诚亲自登门拜访，施耐庵叫家人阻挡不见。张士诚直入其书房，见他正埋头写《江湖豪客传》(后借用周代发祥史“古公 父，朝来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的典故，改称《水浒传》)，已写至第四十五回，抬头见张略为不礼，士诚不悦，拂袖而去。施耐庵怕妇，张士诚再纠缠，就到江阴祝塘镇徐麒家去坐馆，住在徐宅东林庵。朱元璋派兵在丹阳打败了张士诚的部将，向苏州包围过去，施为避战祸，全家迁到兴化，投奔顾逖，后即在白驹场(当时属兴化，今属盐城)置房产，带着他的二弟彦才和门人罗贯中等，在白驹坐馆写书。” 由此看来，施耐庵并不曾做过张士城的幕僚。此疑窦一。笔者意见较倾向于后一种。因倘若卞元亨真的曾邀施出仕，那么盐城便仓的《卞氏家谱》中必当有所记述，然而纵观《卞氏家谱》，却从无一字谈及此事。卞元亨和施耐庵是挚友，这点看来已无疑问。而施为张士诚幕僚一事，也许是施与张士诚大将元亨交好之误传。 二、关于“年荒世乱走天涯”一诗。 “年荒世乱走天涯”一诗是施耐庵定居兴化时，答当时辞官在家的旧交顾逖的。顾逖的原诗为《赠施耳》，诗称：“君自江南来问津，相逢一笑旧同寅；此间不是桃源境，何处桃源好避秦?” 施耐庵的答诗，李文为：“年荒世乱走天涯，寻得阳山好住家；多种菜蔬多栽树，莫教李子结如瓜。”《盐城史话·施耐庵迁白驹场著书》中第三句却为“愿辟草菜多种树，”孰是孰非，莫衷一是。又：第四句系出自兴化当时民谣，《兴化县志》中为“李实如瓜，民皆无家”，与李文称“李生黄瓜，民皆无家”两异，此疑窦二。 笔者认为，从七绝诗的平仄声来讲，《盐城史话》的诗更合诗一代人文主义者的最高憧憬词之格律。李文为“平仄平平平平(?)仄”，《盐城史话》为“仄仄仄平平仄(!)仄”，当以《盐城史话》为准。况“愿辟草莱”一句也与上文“年荒世乱”相承接，较之“多种菜蔬多栽树”要来得深刻得多。“李生黄瓜”的民谣当系“李实如瓜”之误，李子，是苦涩的，其果实硕大如瓜，用来陪衬民生之困苦，接以“民皆无家”，就通俗流畅多了。 三、施耐庵是怎样定居兴化的? 施耐庵真名叫施彦端，别名耳，字子安，号耐庵。孑子门生施之常后裔，寄籍苏州阊门外施家桥。他是如何决定定居苏北兴化的呢? 李文称：施当了张士诚的幕僚后，因张士诚是个胸无大略的人，施耐庵劝张应挥戈北上，直捣大都(今北京)，张士诚不听，并与朱元璋争夺地盘，失败后，又与另一起义军红巾军相厮杀，另方面则向元朝统治者献媚乞降，为这些事，施对张多次劝谏，均无效果，终于完全失望，于是偕同学生和家眷，离开张士诚逃往江北的淮安村。继后又迁到“好避兵”的兴化。 《盐城史话》为：张士诚邀施出仕，施不从，先避于江阴祝塘镇徐麒家中，后朱元璋兵困苏州，施为避战祸，携家迁至兴化，投奔好友顾逖，然后定居白驹场。 施耐庵究竟为何迁家兴化?此疑窦三。 笔者看法，顾逖《赠施耳》一诗可证，施是为避战祸才逃至兴化的，第三、四句称：“此间不是桃源境，何处桃源好避秦”就很能说明问题。而在此之先的迁至江阴，乃系为避张士诚之邀。施耐庵身为幕僚与张士诚不和而出走，当为施耐庵看不惯胸无大略的张士诚，因而避于江阴之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