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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淡淡的朦胧小花 　　摘 要：《初恋》是一篇表达朦胧爱情的“诗画”小说，作者是靠三组具有古典色彩的意象来营造初恋的氛围的。 　　关键词：古典意象；情爱物语；纵的继承；横的移植 　　废名的大多小说，就像一首首精致的小诗，行文里有着国画似的“留白”。正如他自己所说，“就表现的手法说，我分明地受了中国诗词的影响，我写小说同唐人写绝句一样，绝句二十个字，或二十八个字，成功一首诗，我的一篇小说，篇幅当然长得多，实是用写绝句的方法写的，不肯浪费语言”。[1]正是他的这种“诗意化”、“散文化”的小说，使我们可以看到“纯情浪漫主义小说所能达到的新高度”。[2]《初恋》就是这样一首诗画似的小说。笔者就试着从审美的角度解析一下文中的情爱物语。 　　一、白色的迎花词 　　酒窝。《诗经.卫风》里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说，这里的“巧笑”就是指笑靥。“笑靥”指微笑时颊部露出来的酒窝儿。“我”对银姐是一见钟情的。当“我”初见银姐时，“银姐也立刻含笑答应，笑的时候，一边一个酒窝”。“眼语笑靥迎来情，心怀心想甚分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对于异性的审美心理已经形成了一个朦胧的范式，作者是深谙此理的。所以，巧妙地借酒窝传情。酒窝正符合一个少年的审美心理，它代表着可爱和友善，这可以一下子拉近“我”和银姐之间的距离。 　　嫩藕。“佳人雪藕丝”，“腻玉圆搓素颈，藕丝嫩，新织仙裳”。银姐的手腕一如古典诗词里的藕丝――白净、细长、鲜嫩，这样美的事物只要一接触少年的手马上会激发少年心中隐藏的最本能的情愫。这种情愫对于一个初恋的少年来说显得尤其纯真和珍贵。而藕折断成丝，与思相谐。“妾心藕中丝，虽断犹牵连”，“情短藕丝长”。懵懂的爱之物语正如这缠缠绵绵的藕丝一样，魂牵梦绕。 　　水。水是生命之源，又是人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造人离不开水。在古代神话里，许多女子通过与水接触而怀孕。银姐用象征生命之源的水来洗浴用水做的身体，正如一个宗教仪式，这是一个爱情孕育的过程，神圣而美好。“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管少年看到与否，银姐“秋水”似的眼睛，“秋波”似的眼神，都能隔着天井给少年带来想象。与水缘分不断的女子（银姐），也与少年之间的缘分道不完了。 　　二、红色的探花词 　　莲花。余光中说，“对我而言，莲是美、爱和神的综合象征”。[3]确实如此，莲作为一株水生植物，由于它的天性和品格，几乎成了文人骚客笔下咏之不完的情爱“原型”和“母题”。比如，“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再如，“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在小说中，“银姐一个人靠着堂屋里八只手、脚踏莲花的画像前面的长几做针黹”的画面就是“美、爱和神”的象征。 　　桑葚。《诗经》里说，“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溺于爱情就像斑鸠贪吃桑葚一样容易沉醉。作者在“我”和银姐情感发生变化的正当儿，加了打桑葚这样一个情节，显然是为后面的故事做铺垫的。 　　荷包与手帕。作者极惜笔墨，淡若素描似地只说了一句，“荷包里掏出小小的白手帕递过我了”。“这些文字就是一种诗的构思、诗的语言和诗的意象”。[2]“荷包”虽然是一个情爱物语，但是“荷包”里“包”的忧伤多于甜蜜。“廿年湖海飘蓬后，冷落梅花北国春。荷包空绣鸳鸯字，绿叶成阴对旧人”。银姐和“我”的初恋到最后果然以一种“甜蜜的忧愁”而结束。“白手帕”这个意象更加深了这层“忧愁”。 　　三、灰色的惜花词 　　中元节。当“我”和银姐的恋爱有待进一步发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鬼节”，这是一个祭祀亡人的节日。故事情到最浓时突然有了灰色的格调。“我”和银姐之间最为唯美的相处是当“我”觑到银姐浮在天上的太阳脸时。“这段描写很天真，也很纯洁，写出了少年内心的性意识的活动，对异性的特殊感觉，一种既新鲜又胆怯的感觉”。[2]这所有甜蜜和温馨的场面，其实还是掩盖了最初那个中元节给人带来的阴冷。笔者觉得，作者是把悲剧当喜剧来写的。 　　月亮与天河。在古典诗词中，月亮所营造的凄清氛围最能惹人对于时间、生命、亲人、恋人的思念，而天河和那个美丽却悲伤的传说相伴。月亮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物质概念，它还是一个文化概念，它所承载的是文化乡愁、文化思恋、文化怀古、文化伤今。“我”和银姐最后是在月亮笼罩下的门口玩的，起初还有其他女孩，后来单独剩下“我”和银姐了。故事的氛围由热闹变为寂清，色调由欢快变为沉默。那轮灰色的月亮更为画面平添了淡淡的忧愁。 　　灵位和相片。作者埋下的伏笔终于在十年后“我”第一次回乡摊开了。祖母的灵位不仅是祖母的灵位，也是祖母见证“我”和银姐初恋的灵位。当已经成了“嫂嫂模样的”银姐拿着我的相片说，“这是焱哥哥吗？”字里行间充满了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