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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顶多、至多、最多”辨 刘立成 （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吉林大学） 摘 要：文章在前人已有成果基础上，从表义、句法和语用角度对“不过、顶多、至多、最多”四个近义副词做了梳理和进一步辨析，并从知识表达层面就这几个副词的教法进行了探讨。认为这四个词明显的区别特征在句法和语用层面，并且这种区别在于词汇化程度的不同；单就教学而言，它们在语义层面上的区别可以忽略不计；提出用分步突破和直观展示的方法进行教学。 关键词：不过、“~多”、词汇化、副词教学 引言 0.1“不过、顶多、至多、最多”作为副词比较常用，从词义和用法上也都有相近的地方。从词义上看，都有“限制最大量、往小里说”的意味，表示主观小量，因此很多工具书上对它们的释义语言也都大致相同。下表列举了几部常用工具书对这几个词的解释： 表1.几部常用工具书对“不过、顶多、至多、最多”的解释 现代汉语词典 现代汉语八百词 现代汉语虚词例释 现代汉语虚词词典（张斌） 不过 表程度最高； 住小里或轻里说 仅仅；往小里 或轻里说 跟仅仅，只是等相近， 轻视，往浅处说 限制范围，意为只，只是， 仅仅 至多 表最大限度 表最大限度 表示最大限度或最大可能性，多用于估计。 表示最大限度的估计、要求 或承诺 顶多 未收 未收 常用词组，充其量。可用于估计。 未收 最多 未收 未收 固定格式，表示最充分估计或某种限制。 用于估计数量，表示最高限度 在实际语言运用上也多能互相替换而不影响句子的基本意义，如： 1）.当年他参军的时候不过17岁。 当年他参军的时候最多17岁。 当年他参军的时候顶多17岁。 当年他参军的时候至多17岁。（此四例自造） 在用法上，它们都既可以直接用在数量短语前面（如上面例1各句），又可以用在动词前面，如： 2）.但是，文艺家的话其实还是社会的话，他不过感觉灵敏，早感到早说出来。（曲阜师大《现代汉语常用虚词词典》） 3）.老王寻思，搬家又搬到哪里去呢？至多能从江岸上搬到悬崖下。（同上） 4）. 汽车用油出了问题，顶多打不着火，换新油就是了。 5）. 一个重大决定是友谊赛不再能无限制换人,而是被限制为每队最多换6人。 0.2本文只谈这几个词作为限定性副词时的异同。需要说明的是，这里边的“顶多”和“最多”，很多工具书都没有把它们作为词条收入，但有学者在专著中把它们列入副词，如张谊生（2000：22）张斌（2010：156）等。我们认为，“他的成果最多”和“他最多是个讲师”中的“最多”不是同一层级的语法单位，“他下的功夫顶多”和“顶多派个巡警过来”中的“顶多”也不是同一层级的语法单位。前者是短语，后者是词，或者至少是处于如董秀芳（2011：3，80-81）所说的习语化（idiomization）阶段。从教和学的角度考虑，把“顶多”和“最多”各自作为独立完整的词来看待也会带来很多方便，因此，在本文中我们把它们当作词来分析。为行文方便，下文我们把除“不过”之外的其他几个副词记作“~多”类副词。 本文语料除特殊注明出处之外，多采自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语料库网络版（CCL），也有部分系我们根据语感自编例句。 “不过”与“~多”类副词的异同 从构词上可以很容易把“不过”同三个“~多”类副词分开，前者为“否定副词+动词”，后者为“程度副词+形容词”。进一步考察显示，“不过”与“顶多”、“至多”、“最多”在语义、句法和语气上也有一些不同，主要有： 1.1在语义上，“顶多”、“至多”、“最多”和“不过”都可以表示说话人对数量的最高估计或推测，如： 6）我看他不过三十岁。 7）我看他顶多/至多/最多三十岁。 两个句子在意思上没有不同，都表示说话人对年龄的最高推测。但“不过”与“~多”类副词还有以下两点不同。 1.1.1“顶多”、“至多”、“最多”还可以表示说话人对数量或情况的最高要求或最大限度的承诺，而“不过”不可以这样用。如： 8）你顶多/至多/最多可以晚回来三天。（表估计、表要求均可） 9）你不过可以晚回来三天。（表估计可以，表要求不可以） 10）我顶多/至多/最多给你买根冰棍儿。（表承诺可以，不表示客气） 11）我不过给你买根冰棍儿。（表承诺不可以，可以表示客气） 1.1.2“不过”可以表示客气，见上面例11），但“~多”副词不可以表示客气，见上面例10）。 1.2“不过”和“~多”类副词在句法搭配上有以下不同： 1.2.1在句法上，它们都可以和“只”连用，但“不过”与“只”连用时常处于“只”的后面，而“顶多”、“至多”、“最多”与“只”连用时常处在“只”的前面。如： 12）他只不过开个玩笑。→ 13）？他不过只开个玩笑。 14）他不会参加的，顶多/至多/最多只给咱们出出主意。→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