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谐声分析判认上古复声母结构的声基-东方语言学.docVIP

汉语上古音国际研讨会（2005.12.13-18上海） 从谐声分析判认上古复声母结构的声基 郑张尚芳 [提要]上古词根的声基是由单声母或cr式基本复声母构成的（“基本复声母”指主辅音加垫音 r、l、j、w，但其中j、w实际表基声母的腭化和唇化，不是词根的区别性成分，又也有某些r、l属于添加的中缀，不都是词根）。声基加冠音再构成前附性复声母。谐声的声符表示了古词根的语音形式，同声符字显示彼此具有共同的基本语音形式，即含有共形词根，从声母说即是有共同声基，而声基不包括冠音。以此准则进行谐声分析，可择取对解释该声符全部声韵分布最有利的定为基辅音，排除冠音。可由此检验以往词根研究中所择声基是否合适，如“黑墨”应择 m、“岁翽”应择 qh、“袂夬”应择 g 为声基，“黑、岁、袂”后世的声母 h-、s-、m-来自冠音占位，而非词根声基。 一 音节中词根的认定及词根在谐声上的反映 丁邦新1979《上古汉语的音节结构》（《史语所集刊》50本4分）曾提出上古汉语音节完整的结构设计：“由于谐声字的显示，学者都承认上古有复声母的存在，因此完整的上古汉语的音节结构是：(C)C(C)(S)(S)VC ”。如将其括号内的辅音改用小字，则可写成更简明的cCcssVC（其中s 指半元音，也是一种c）。藏文的音节结构式（CC）C（C）V（CC）也折合为简明式ccCcVcc，两者一比，差异是後者主结构是CV，音节前後加的c较多，而C的後垫音c则较少。结合藏文，上古汉语的完整音节结构，可调整为：ccCccVcc（用s则为ccCcsVcc），其中大写的C为词根声母的基辅音。 那么上古音节的核心是CV，也可表示词根。音节内部结构可先两分为声母、韵母，V以前为声母，V及其后成分为韵母。其结构层次是：（依丁氏用s表后垫半元音j，而w则以圆唇化辅音包含在C里，因此后垫c只指流音性垫音） c c · C c s V c · c 前置冠音 |——| |——| 后置附尾 声基 韵基 |——————————| |——————| 声母 韵母 因此单个CV，即是基辅音C后声尾 c、及主元音V后韵尾c、均处于零位状态的词根。 这个词根CV认识，对亲属语言比较中词根的认定也有重要意义，像藏文 mi 对汉语[民 *min]，khji 对汉语[犬*kh?iin’]，nji 对汉语[日*njidnjig]，藏文的韵尾虽处于零位，跟汉语不同，但两语的词根 CV完全相同，因此其对比是可以成立的，可以据此排除无谓的疑惑。 上古汉语由于声母、韵尾均有较发达的复辅音，所以用CV为字根进行不同变形的单音节，其辨义功能就已很高，因此不需要发展更多的音节。从上古诗文看，上古汉语单音节词显占优势，其中包括了CV、CVC和CCVCC。其复声母还可有cCc。 推断上古音音类的内部依据是谐声系列的切韵声韵分布,声母上同部位互谐的都可算合规，可各依其中古声类上推为单声母，不同部位的互谐则要用复声母来解释。声符就代表古词根的语音形式，同声符字之间的谐声通假等通谐行为应显示彼此具有共同的基本语音形式，即通谐行为基本上是以语言中的共形词根为基础的。谐声字原本都应该同音共形，实际不全这样，有的差别还很大，但仍都应该是以一个基形(基底形式)为中心进行变异的结果。 二 含流音的谐声系列 1．流音作基辅音 遇到不同部位互谐的分布，要判定其声基，先要分辨含不含流音，如果含流音，那么有可能是流音声基或cr式声基。即看其谐声系列中有无单读来母以母的反切，有无舌音外的二等字（注意以母还得排除前元音重纽韵合口字，那些“营颖尹匀捐唯睿役鴪”之类上古原来为云母合四字，中古才由前元音影响混入以母的。唐五代《千字文》藏文注音“营?we尹?win”尚有这种遗留。王力《同源字论》说“颖是喻母四等字，在上古属舌音”，高本汉把它跟牙音字梗荆穬列为同族词，从语音上看不可能，先生未注意到谐声表明这类字上古其实都是喉牙音）。由于我们认为r、l只能出现于塞音p类、k类、擦音s类辅音之后，而不可能出现在同部位的 t类后（上古没有塞擦音，故更无tsr、tsl），所以如果出现舌音与来以母通谐的这类情况，我们就拟为流音本身为基辅音。 流音变为塞音有两种情况：如为次清字，常即为该流音的清化音，如“他通滔笞醜充畅，體獭宠螭瘳”可拟为清l??、r???声母，作为“l-也甬舀台酉育昜，r-禮赖龙離翏”等流音声母的相对清母字。非次清字则大多来自流音塞化，即在这类复声母中，流音强化为塞音及主导演变舌位的力量。例如“唐”从庚声*kraa?，道路一解又应与“行*glaa??laa??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