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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亲 爱 的 儿 子 作者：10级文学院 汉语言文学刘冰杰 致亲爱的儿子 孩子： 我必须和你谈一谈了。因为你又把你妈气哭了。 你今天回来晚，妈妈显然不高兴，面带愠色地唠叨你。你却说她烦，说你以后的事她别管。然后，重重地甩上了门。 你妈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她做好了饭，一直等你回来。我明白你嫌她的饭做的没味道，我猜你可能和你那些你妈有些看不惯的朋友出去庆祝了。17岁的你，不知是因为处于叛逆期，还是因为仿我的性子，总是倔强，固执，特立独行。这却深深伤害了你的妈妈。你说她软弱，无知，没主见。（原谅我，翻看你的日记）。孩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妈妈，我的妻子？ 你大了，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些事情。这是你经历过但不记得的。得从你的生日说起。 孩子的生日，母亲的苦日。儿子，你知道么，妈妈为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走过了多少艰辛的路。在这路上，她比我坚强。 你妈妈一直在疼，在深夜，凌晨和中午。我不知道该怎样帮她免除苦难，这苦难太顽强了，他是一个人，他是你妈妈要经受一生的苦难。你在你妈妈的身体里，你的动作模糊不清，而你给予的疼痛却令你妈妈无法安静。我只好在床边，抓紧她的手，让她咬，掐，撕破，出血。我听着她的喊叫和呻吟，却无能为力。孩子，你能体会到么？ 你遗传了我的基因，你也害怕疼。你拒绝打针，拒绝一些衣服的毛刺对衣服的骚扰。但那个时候，你是感觉不到疼的。你妈妈也不要你来共同体验——她不要你疼。 一天、一天、又一天过去，在疼痛之中，时间的消逝让我感到悠长和绝情。在第四天的时候，护士给我一张打印的文字，上面写满了我的恐惧：胎位不正，幼儿过大，是否接受剖腹产。我手指发抖地给你妈妈看。她面容憔悴，嘴唇紧闭。她无力地扫了一眼，“签吧”。“不”，我害怕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妈妈说着的时候，表情轻松，像在安慰我。我像平生第一次见到她：怀孕所致的斑点，方方的脸蛋和细细的眉毛。我突然想到了你奶奶，她去世时也是这么安详。万不该闪现这念头，我却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我拉着你妈妈的手，眼泪却吧嗒吧嗒地落在她额头上。你妈妈问我怎么了，我把头扭过去，我没敢说。 孩子，我永远忘不了你们进手术室的景象：钢轮摩擦着地板，泛着冷光的瓶装药液高悬在你妈妈头顶，手术门咣当推开又自然弹回。然后是死水一般的沉寂。孩子，我害怕极了，我回想你妈妈进去前的样子，大脑却一片空白。我万分后悔，我曾像你一样粗枝大叶，顽固倔强地惹她生气，抹眼泪。这种后悔，在你奶奶去世时也曾呼啸而来。我一下子意识到，我生命中最亲的人，就剩你们了。我要用后半生来补偿，感谢你的母亲。并让你知道，她是多么伟大。 儿子，别嫌爸唠叨，我经过那漫长的煎熬后，才知道能每天听你妈的唠叨是多么幸福。 当我看到护士笑意盈盈地出来时，我像一个死刑犯见到了天使。你们终于平安了。儿子，你真漂亮，胖乎乎，白嫩嫩。而你的妈妈呢，我抱她到病床，像抱着一片羽毛。她身体软而无力，隆起的肚腹瘪了下来，白色的小腹上覆着一层棉纱，四周是未干的血迹，那是你从母亲的温室来到人世的地方。那是肉体，生命和信仰的缺口，你从那里跳跃而出。儿子，看到这里，你会想些什么呢？ 你妈妈要看你，我把你抱到她身边，她快乐地凝视着你，那神情，笑意，仿佛你才是她爱恋多年的情人。我又忍不住了，我躲到厕所里，任眼泪畅快地流。 不要笑爸，有了你后，我老是禁不住流泪。你在床上睁着眼睛，努力练习翻身；你吭哧吭哧的声音细小但清晰，我看着看着眼睛就湿了；你妈妈抱着你唱歌时，满屋暖暖的奶香味儿，我觉得好幸福。 你努力吸着妈妈的奶头，瘦弱的她，奶水不足。你倔强地咬住不放，使她疼得直咬牙。你饿得嗷嗷的哭，没办法，只能喂你奶粉。你妈总是担心又歉疚地说，都是我身子不行，喝奶粉总不好的。还好你现在身体倍儿棒，个头儿已经超过了我。这让你妈欣慰不少。 时间过得多快，转眼，你已经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我提起这些陈年旧事，或许你会难为情。但你有责任知道。这17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不想一一倒出来，你或许不愿听的。这中间，她流的血和泪最多。她多么地苦，你来之前，受我的委屈，你来之后，受我们的委屈。他不忍心伤害我们，只能默默流泪，那是宽容博大的爱，而在你看来，却成了软弱。 想想你从多大时，不让她给你洗头，掏耳朵，而你身后她的落寞的眼神，和我母亲一模一样。 儿子，我已经失去我的母亲了，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一个孩子的倔强会给母亲带来多大的伤害”。你的妈妈，给了你生命，养大了你。给我们爷俩依靠，所以，我们应该用一生去爱她。 儿子，拿出你男子汉的气魄，明天早上，真诚地向妈妈道歉，幷紧紧拥抱她吧。 爱你的爸爸 作者：10级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刘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