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与白居易重点在政治诗上的对比..doc

香山意直言，义山情沉郁 ——小议白香山与李义山之政治诗 王雯 （浙江大学求是学院 人文科学试验班0911 3090102402） 一个是“坦白平易”、“使事平妥”，一个“微婉顿挫用事僻涩望老杜之藩垣而不及也得子美之深而变出之也 白之特色大抵逃不出“平易”、“浅显”之词，如香山自述：“每下笔时，辄相顾，共患其意太切而理太周，故理太周则辞繁，意太切则言激。然与足下为文，所长在于此，所病亦在于此。”对他这种风格历来褒贬不一。褒者最高如刘梦德所云“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情意失于太详，景物失于太露，遂成浅近，略无余王世贞 一、坦易之香山 白香山“讽谕”者编入《白氏长庆集》一至四卷，以《秦中吟》、《新乐府》为代表，共172首之多。其题材广泛，讽谏君主的如《七德舞》、《海漫漫》、《上阳白发人》等，鞭挞权贵的有《重赋》、《轻肥》、《歌舞》，声讨宦官有《卖炭翁》、《宿紫阁山被村》，为民者有《观刈麦》、《杜陵叟》、《采地黄者》等。读白诗，觉得“讽谕”一类最能体现其坦易简直的特色。如这一首《太行路》： 太行路 借夫妇以讽君臣之不终也 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巫峡之水能覆舟， 若比人心是安流。人心好恶苦不常，好生毛羽恶生疮。 与君结发未五载，岂期牛女为参商。古称色衰相弃背， 当时美人犹怨悔。何况如今鸾镜中，妾颜未改君心改。 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 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 行路难，难重陈。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行路难，难于山，险于水。 不独人间夫与妻，近代君臣亦如此。 君不见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 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间。 从来读诗都是要从字里行间、知人论世、以情逆景才能读出诗歌所表达的内容，而香山则不同，他爽快地用小序点明“借夫妇以讽君臣之不终也”，香山其他“讽谕”诗中亦不少像这首这样“卒章显志”的。诗大部分写女子色衰见弃之事，末几句忍不住要道明旨意“不独人间夫与妻，近代君臣亦如此。”这就是香山直接、露骨。诗文不仅深刻揭示了女子被弃的现象，还罕见地直指“伴君如伴虎”之理。清人《唐诗快》亦评此诗：“此等诗可谓极显浅矣，然一字一句，何非名理？即不作诗观，亦当作格言观。”不是说的很透彻吗？虽然是浅显至极，却深入人心。香山写“讽谕”总是这样，一诗一题，一事一吟，讲一件事情彻彻底底讲清楚。往往题下小序点题，诗末直接竖起对立或直谏，讽刺激切、直露。如《歌舞》一首，全诗仅18句，前16句不惜笔墨地描写朝臣宴乐之景，官员们红烛歌舞，半夜都不能休.最后戛然而止，突然蹦出两句“岂知阌乡狱，中有冻死囚！”朝臣淫乐，狱囚悲绝，岂非天壤之别？然其用意自明，颇具震撼之力。一样写法的还有许多，这里不一一详叙，总之香山写“讽谕”诗写得直白露骨，用言虽浅，给人的振撼是不可小觑的。薛雪云：“元、白诗言浅而思深，意微而词显，风人之能事也，至於属对精警，使事严切，章法变化，条理井然，其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杜浣花之后，不可多得者也。”言浅而意深，正是白香山在追求的。 钱钟书在评论英人Arthur Waley所译中国诗特别推崇白居易的诗时说：“香山才情，昭映古今，然词沓意尽，调俗气靡，于诗家远微深厚之境，有间未达……西人好之，当时乐其浅近易解，凡近易释，足以自便耳。”未免把香山看得太烂了些。香山“闲适”者无渊明高玄，“讽谕”者不如少陵沈挚，却是实事。但是把他这种写法放在“讽谕”诗上，放到他的文学主张和年轻时的政治雄心上看，还是有其伟大之处。白香山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将写诗作文作为一种政治工具。他倡导新乐府运动，在《新乐府》的序中更直抒以文为讽谕工具的思想。序云： “篇无定句，句无定字，系于大意不系于文。首句标其目，卒章显其志，《诗》三百之以也。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谕也。其言之直而切，欲闻之者深诫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传信也。其体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总而言之，为君、为臣、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 既“系于大意不系于文”，那么写诗必然“言直、事核、体顺”。而且香山几近刻意地将诗写得简直，作诗每叫老妪解之传闻为一证，张文潜云白公诗草数纸，点窜涂抹，及其成篇，殆与初作不侔亦为一证，更有一证说的是白借鉴民间歌谣，以“三三七”句法入诗，以便提高诗歌的传诵读。陈寅恪先生以为乐天此法深可注意，后考证敦煌发见之变文俗曲殊多三三七句之体，认为香山之作是为改良民间制作，其价值和影响较陈李辈之改革齐梁以来士大夫纸上摹写之诗句为标榜者更为高远。虽然香山改良民间制作之说无从考证，不过也为不实为一铁证。 这就是白香山，他放弃诗歌意象象等传统手法，尽力将诗歌写得简单、直接，为的是达到他最崇高的政治理想，这不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吗? 二、沉郁之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