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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比较王维与裴迪的唱和诗《辋川集二十首》 ——由二人的《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谈起 （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 福建福州 350007） 内容摘要： 唐代山水田园诗派在我国诗歌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代表作家王维、孟浩然、裴迪、储光羲等对后代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辋川诗是中国山水田园诗高度成熟的标志。本文由王维与裴迪唱和的《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谈起，延伸到王维和裴迪的主要唱和诗，即王维的《辋川集》与裴迪的《辋川集二十首》，分析了二者在诗意上的异同，从而更好地掌握王维和裴迪诗歌创作的特点，加深对唐代山水田园诗的理解。 关键词： 王维 裴迪 《辋川集》 王维与裴迪是好友，早年曾一同住在终南山，且常常互相唱和。在辋川山庄居住的时候，二人“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啸咏终日。”他们曾一起寻访过新昌里的隐士吕逸人，寻人而不遇，分别作了七言律诗表达自己的感想。这就是王维的《春日同裴迪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和裴迪的《春日同王右丞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 新昌里在长安城内，吕逸人是当时的一位隐士。王维首句 “桃源面面绝风尘，柳市南头访隐沦”借用了陶渊明的桃花源来比作吕逸人的住处。桃花源里桃花流水，阡陌农舍，恬淡优美，而吕逸人的住处带给王维的正是这种感觉。寻人却又不遇，“到门不敢题凡鸟”，表示主人不在。这里王维用了三国魏时嵇康之兄与吕安的典故，表达了诗人对吕逸人的尊崇与敬仰。“看竹何须问主人”也用典于无痕中，借王羲之之子王徽之观竹之事表明即使没有遇见主人，游览此地的幽居雅所，也会使人产生高山仰止之情。由此便过渡到后面的四句，“城外青山如屋里，东家流水入西邻。闭户著书多岁月，种松皆老作龙鳞。”想象着推开屋门便是山，门便也成虚设的了，屋子不再仅仅是屋子，而是放大到了天地之间。在这天地之间，一溪流水淙淙流过。此时应是青山妩媚流水多情。在这样的环境中著书，岁月匆匆不觉过，亲手种的松树已如盘龙。 访人而不遇，原本是件令人惋惜的事，但在诗人看来却并不如此。访着人如何？访不着人又如何？遇自然欣喜，不遇亦不以为撼。诗人早以将逸人失晤视为流云。这样豁达的心境，正是王维淡然平静的心态的体现。 裴迪既是王维的好友，也是其门下学人。在王维已写诗的情况下，该如何写才能跳出禁锢呢？“恨不逢君出荷蓑，青松白屋更无他。”到了吕逸人所居之处，人未见着，只有青松白屋在眼前，心中明白隐士是见不着的了，于是先发感慨与赞叹。所居之处非寻常高山能比，因为“青松白屋”之外“更无他”，所以此处高且寒，让人不得不佩服吕逸人的选择。“陶令五男曾不有，蒋生三径枉相过。”此处也用了陶渊明《五柳先生传》以及蒋诩的典故，表明今日想在此与逸人叙话是不成的了，而又没有理由留话，于是，这不能不让人惋惜。可是诗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在转眼望去之后，看到了芙蓉沼里满是春色，薜荔帷里晚霞缤纷，诗人决定在此高卧休息，等待主人归来。这样，裴迪避免了与王维重复，别处立意，变王维的超脱为等待，变“不遇”为“遇”。既然此处风景绝妙，写景是必然的，写景而又能给出一个自己的理由，这便是裴迪的高明之处。 （二） 《过新昌里访吕逸人》是王维和裴迪的唱和诗。除此之外，《全唐诗》还收集了二人其他的唱和诗，如王维的《答裴迪辋口遇雨忆终南山之作》和裴迪的《辋口遇雨忆终南山献王维》以及王维的《赠裴迪》等。其中，以二人的《辋川集二十首》为最。下文就二者在诗境上的异同进行论述。 首先，王维与裴迪的《辋川集二十首》，每首都是同名诗，主要以山林胜景为客观描写对象，采用五言绝句的形式。王维和裴迪的辋川诗风格是一致的。二者的诗都写得幽秀精致，淡雅含蓄，具有静寂的气氛。如裴迪的“飘香乱椒桂，布叶间檀栾。云日虽迥照，森沉犹自寒”（《茱萸沜》），“苍苍落日时，鸟声乱溪水。缘溪路转深，幽兴何时已”（《木兰柴》）。 其次，二者的《辋川集》的内容概括起来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写景怀古，感慨人生。如王维《孟城坳》：“新家孟城口，古木余衰柳。来者复为谁，空悲昔人有。”从宋之问别墅遗下的柳树衰败，感叹时代的兴衰变化之规律，唯有泰然处之。裴迪《孟城坳》：“结庐古城下，时登古城上。古城非畴昔，今人自来往。”一上一下之间，今非昔比。第二类写景寓意，描写落日明月，空山花落，孤风清溪。如裴迪《木兰柴》：“苍苍落日时，鸟声乱溪水。缘溪路转深，幽兴何时已。”一幅活泼清新，自然生动的景象便浮现在眼前。王维《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从中悟出自然界自生自灭，无有常住。 再次，在语言运用上，二者都有叠音词的使用，如王维的“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 （《栾家濑》），“轻舸迎上客，悠悠湖上来”（《临湖亭》），“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辛夷坞》）。裴迪的“迢迢文杏馆，跻攀日已屡”（《文杏馆》），“泛泛鸥凫渡，时时欲近人” （《栾家濑》），“苍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