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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挺拔的孤峰 ”:备受争议的日本 近代作家泉镜花 孙艳华 刘 倩 (大连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 辽宁大连 116026) 　　摘要:泉镜花是一位备受争议的日本近代作家。 文学家们给予他的评价处于对立的两个极端:“前近代” 的与 “反近代” 的、 “超近代” 的, “陈腐” 的与 “天才” 的。 他的文学虽深深根植于近代之前的文艺之中, 但并不是简单的承袭, 而是在自己的骨子里将传统文艺揉碎, 依照自己的审美情趣与审美标准重新组合, 由 此衍生出一种全新的、 更为纯粹的表现方式和一个独特的浪漫世界。 在欧化风潮日盛的日本近代文坛, 他延 续、 发扬了抒情性和物语性的文学传统。泉镜花文学的主流是 “反近代” 的。 关键词:泉镜花;日本浪漫主义;前近代;反近代;超近代 中图分类号:I313.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 -0246 (2010) 03 -0150 -04 近代日本作家泉镜花是复杂的。他的复杂体现于他的两面性 , 有时甚至处于相互对立的两极。他 的生活习惯、 性格如此, 作品、 信仰亦如此。因此 , 文学家们给予泉镜花的评价也是对立的两个极 端 :“前近代 ” 的与 “反近代” 的、 “超近代” 的, “陈腐” 的与 “天才” 的。这种 “冷热不均” 的 评价正是泉镜花文学生涯的写照。 泉镜花作为新人作家以 《夜行巡察》 (1895)、 《外科手术室》 (1895)等 “观念小说” 登上日本 近代文坛之初, 一面是田冈岭云高度热情的赞誉, 一面是高山樗牛、 森鸥外、 内田鲁庵一针见血的批 评。泉镜花个人风格确立 , 大批浪漫幻想作品相继问世、 声名鹊起之际, 恰逢日本自然主义思潮兴 起、 隆盛之时。与自然主义的 “平面描写 ” 格格不入的泉镜花自然首当其冲地受到攻击 , 并因此一 度沉寂。然而, 这位浪漫主义者固执地坚守着自己对美的信仰与憧憬。泉镜花被自然主义排挤在文学 主流之外的同时 , 却被永井荷风、 佐藤春夫、 吉井勇、 久保田万太郎、 水上泷太郎等一些具有唯美倾 向的艺术派作家奉若上宾。他的作品深刻地影响了夏目漱石、 芥川龙之介、 谷崎润一郎、 川端康成及 后来的三岛由纪夫、 大江健三郎等日本文坛巨匠。他被誉为 “明治文学中最杰出的浪漫主义者 ” ① 、 “古今独步的大文豪” ② ; “明治 、 大正 、 昭和三个时代中开辟了别人无法追随的独矗疆域的天才作 家 ” ③ ;“明治以来众多小说家中, 对天才这一称呼当之无愧的作家为数不多。其中 , 泉镜花最适合 这顶桂冠” ④ 。然而 , 就是这样一位天才作家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的定位却并不很高。 项目基金: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 (L08DWWO2O)。 作者简介:孙艳华, 大连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文学博士, 研究方向:日本文学;刘倩, 大连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师, 研 究方向:日本文学。 ① 藤村作、 久松潜一:《明治文学序说》, 东京:山海堂出版部, 1940年, 第 196页。 ② 芥川龙之介:《镜花全集开口》, 《文艺读本泉镜花》, 东京:河出书房新社, 1981年, 第 66 页。 ③ 本间久雄为村松定孝著 《泉镜花》 所作序文, 参见 《泉镜花》, 东京:日本河出书房, 1954年。 ④ 伊藤整:《作品解说》, 载三田英彬编 《日本文学研究大成泉镜花》, 东京:国书刊行会, 1996年, 第 33 页。 “挺拔的孤峰”:备受争议的日本近代作家泉镜花 151 　　关于泉镜花 , 文学史家们争论的焦点是泉镜花与日本文学传统的关系问题 , 亦即泉镜花 1 究竟是 “前近代 ” 的, 还是 “反近代 ” 的、 “超近代 ” 的 ? 抑或是陈腐的, 还是前卫的? 当然, 每一位作家都无法割断与文学传统的联系。即便是森鸥外、 夏目漱石、 永井荷风 等留洋归来的作家, 其幼年受到的汉学教育, 遍览的日本古典作品也早已溶在他们的血液之中 , 潜移 默化地影响着他们的创作意识。所以 , 每一位作家都或多或少地保持着与传统的联系, 只不过泉镜花 的这种联系更为紧密罢了。泉镜花的文学世界在最根本、 最本质的地方与古典世界相连。泉镜花对日 本文学传统的继承和发扬 , 决定着他在日本文学史中的地位。泉镜花是使传统梅开二度的作家。从文 学史的观点看, 他的个性与传统的默契具有重要价值。 泉镜花文学的异质, 在于深受包括 “艺能” 和民间传说在内的日本古典的影响。这种影响涉及 江户的 “戏作”、 “能 ”、 “歌舞伎 ”、 “说话艺术 ” 以及民间传说等民俗学领域。对于泉镜花是 “前近 代 ” 的评价主要是指他与江户文学的关联 , 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