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锦瑟怨华年.docVIP

佳人锦瑟怨华年 　　摘 要：《锦瑟》是李商隐的压卷之作。诗歌抒发了诗人因听瑟曲而感念生平、感怀身世的怅惘之情。真挚感人的情感内涵、含蓄朦胧的审美风味和严谨灵动的诗歌结构，是此诗颇为值得称道的地方。 　　关键词：李商隐 《锦瑟》 情感内涵 审美风味 诗歌结构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锦瑟》是李商隐的诗歌名篇，宋刊《李义山诗集》置于卷首，后人也推赏为“玉溪生压卷之作”①。然而，由于本事难以考索，后世论者虽赏爱有加，却每有“莫晓其意”②、郑笺难为之叹。宋代以来，关于此诗意旨，或曰悼亡，或曰咏物，或曰艳情，或曰感时，或曰自伤，或曰编集自序，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诗题“锦瑟”，诗曰“一弦一柱思华年”，笔者认为，此诗实是一首因听瑟曲而感念生平、感怀身世的自伤之作。 　　首联“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瑟”，弦乐器名。“锦瑟”，即装饰有如锦花纹的瑟。瑟之体制，古今殊异，有五弦、十五弦、二十三弦、二十五弦、五十弦之别。据刘禹锡“朱弦二十五，缺一不成曲”③、钱起“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④等句，唐代所习用者，应该是二十五弦之瑟。二十五弦之瑟，乐音颇为凄苦，由钱起《湘灵鼓瑟》所云“冯夷空自舞，楚客不堪听。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流水传湘浦，悲风过洞庭”⑤可见一斑。“五十弦”是否如论者所疑，应为“廿五”之误呢？⑥不然，此处实用素女鼓瑟之典，以极言瑟曲之悲。《汉书?郊祀志上》载：“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⑦李商隐“逡巡又过潇湘雨，雨打湘灵五十弦”⑧、“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⑨，用法、用意与此同。“无端”，没来由，无缘无故。锦瑟有如是多之弦，是客观事实，本无不妥，诗人如此发问，似乎无理，却于无理中得其妙趣：锦瑟无情，以如此悲怨的乐音，逗惹诗人千般悲伤，万般愁怨。由此引出下句“一弦一柱思华年”，正有行云流水之妙。 　　“柱”，即“立在瑟的面板上架弦的码子，一柱架一弦”⑩。“一弦一柱”，即每一个音节。“华年”，青春年华。关于“一弦一柱思华年”句，周汝昌先生的解说颇为公允：“瑟具弦五十，音节最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节，常令听者难以为怀。诗人绝没有让人去死抠‘数字’的意思。他是说：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11} 　　“古今听琴阮琵琶筝瑟诸诗，皆欲写其音声节奏，类以景物故实状之”{12}，“用的典故词藻也常常只是为了制造些气氛，牵引些情调，仿佛餐厅里吃饭时的音乐”{13}。正如韩愈《听颖师弹琴》中“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14}诸句是借助“浮云”“柳絮”“百鸟”“凤凰”等物象将琴声和听琴的感受形象化一样，此诗颈联、颔联，是借用四个典故“制造些气氛，牵引些情调”，含蓄而又生动地表达因听瑟曲而生出的真实复杂的身世之感。 　　“庄生晓梦迷蝴蝶”，用庄生梦蝶事。《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15}庄子之“迷”，意在表现物我如一、“适志”自得的人生哲学。义山此处用其事典，却不袭用其意，“迷”是迷惘、虚幻之意。过往的美好，如梦中蝴蝶，梦醒即逝，徒然让人心生浮生若梦、虚妄迷离的感伤。用此典者，义山诗中尚有“战功高后数文章，怜我秋斋梦蝴蝶”{16}、“枕寒庄蝶去，窗冷胤萤销”{17}等句，也都是弃庄生“适志”之义而抒一己悲怨之情，可为参照。 　　“望帝春心托杜鹃”，用望帝杜宇事。《蜀中广记》卷五十九引扬雄《蜀记》：“望帝杜宇者，盖天精也。……望帝以其（泠）功高，遂禅位焉。……望帝修道，处西山而隐，化为杜鹃鸟，或云化为杜宇鸟，亦曰子规鸟，至春则啼，闻者凄恻。”{18}杜鹃鸟鸣声凄楚，以至有杜鹃啼血之说。义山用此事，旨在表达因听瑟曲而产生的悲哀情绪：在悲凄的瑟声中，过往的不幸历历入目，叩击着敏感脆弱的心灵，令人悲伤不已。 　　“沧海月明珠有泪”句，“沧海”，大海。钱起《归雁》：“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归来。”{19}月明之夜，悲从中起，此时瑟声尤为清怨。“月明”是为了烘托悲怨的情感气氛。“珠有泪”，出西晋张华《博物志》卷九：“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20}如泣如诉的哀弦怨曲，触动诗人内心深处的悲伤失意，悲恸之情难以自抑。 　　“蓝田日暖玉生烟”句，“蓝田”，即蓝田山，在今陕西省蓝田县东南，是著名的产玉之地。司空图《与极浦书》引戴叔伦语云：“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