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以外的艺术世界.docVIP

文字以外的艺术世界 　　毛泽东诗词大气磅礴而又意味悠长，达到了宏伟和深邃完美统一的境界。之所以能如此，因为在它们的文字内外包含着相互贯通的两个艺术世界。从文字表现来看，毛泽东诗词金戈铁马，风雷激荡，光昌流丽，云蒸霞蔚；但它们又秘响旁通，潜流绵远，文外有意，画外有景，弦外有音，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品味不尽的审美空间。 　　毛泽东诗词是怎样把文字内外的两个艺术世界有机地连接和统一起来的，它们是如何通过文内的世界成功地演绎出文外的世界的？这就是需要我们深究的课题。 　　象征是毛诗经常用来拓展诗境和提高诗意的普泛性的艺术方法。它们往往选用某种客观对应物来含蓄地表达丰富的生活感受。这种象征性形象具有高度的涵括性和多向暗示性的特征。毛诗运用象征方法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整体象征，一种是局部象征。 　　整体象征是一首诗构成一个完整的象征体。言在此而义在彼。其中一类是咏物体象征。譬如写于红军长征途中的《十六字令?其三》：“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柱其间。”这是作者眼中的物质的山，更是作者心中的精神的山。写坚韧不拔的高山，实质上是歌颂共产党人和中国工农红军敢负天下兴亡、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气概。又如写于1961年前后国际风云变幻之际的《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时艰知劲节，烈火见真金。报春而不争春的梅花，不正是当时中国共产党人大公无私品德的写照吗？梅花虽小，却显现了一种大而美的精神，这种精神是不会因世易时移而褪色的。从这两首咏物象征诗中可以看出两个特点：一是它们不是出于书斋的冥想，而是从现实的火热斗争中激发出来的。我们通过它们可以感受到一定的时代氛围，加深对生活的认识。二是它们都不是静止地而是动态地把握和表现象征物，不但对读者动之以情，而且给之以力，唤起人们投入生活斗争的欲望。 　　另一类是寓言体象征。它用一个虚幻的故事完成一种寓意深广的象征，《蝶恋花?答李淑一》就是如此。这首词把天上人间融为一体，赋予古老的神话传说以全新的意蕴。它通过杨、柳由人间而遨游天上，受到吴刚、嫦娥的盛情款待，将对革命英烈的赞美神圣化和崇高化；它又通过杨、柳从天上喜闻人间“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表现先烈的精神依然滋润大地，启示生者当继续他们未竟的事业。这首词用浪漫激情谱写的象征性寓言，实际上是为千千万万革命英烈塑造了一座永恒的纪念碑。 　　在毛泽东诗词中，运用更多的是局部象征。在许多写实性较强的诗词中，往往插人局部性的象征，借以丰富作品的内蕴，拓展广阔绵远的文外世界。这种局部象征，作者是通过各式各样的：意象造型来实现的。一种是概括性的意象造型。“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这是《沁园春?长沙》的结句。这个鲜活的意象，既是对旧时代革命青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历史定格，也是对后继者“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历史提醒。一个象征性的造型，概括了革命者砥柱中流的时代形象。“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这是《七律?答友人》的颔联。它以鲜明的形象对比，概括了时代由旧而新的巨大变化。它承接旧中国的万般苦难，又连接“洞庭波涌连天雪”的现在以及“芙蓉国里尽朝晖”的未来。它把神话般的光辉形象转化为现实和理想的讴歌。 　　另一种是升?A型的意象造型。“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这是《菩萨蛮?黄鹤楼》中的一个意象造型。楼阁犹在，黄鹤已去，风云变幻的迷茫，物是人非的感慨，一齐涌向诗人的心头。历史风云的无常，更激起继续寻路的执着，“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一个历史传说，点染出作者在大革命失败以后那“心事浩茫连广宇”的心理深度。“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这是《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的最后一句，也是大大提升全诗精神境界的一句。把神话和现实融合为一的意象造型，似真似幻，把红军的战斗融入富有斗争精神的悠久历史传统之中，把反“围剿”斗争升华到反对整个旧世界的历史高度。 　　再一种是启迪性的意象造型。“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菩萨蛮?大柏地》）“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采桑子?重阳》）过去在人们的观念中，战争和战场总是与破败和荒凉联系在一起的。毛诗这种全新的美感体验，突破了旧的审美观念，开拓了一个陌生化的美学境界。它们启示我们，对于战争的性质以及由此引起的新的审美观念的追寻和思考。战争固然有流血和破坏，但革命战争是破坏旧社会和创造新社会的必由之路。为人民解放而战的正义性质，使得革命战士用一种新的眼光来观察战争的进程和战果，因而引发审美观念的深刻变革。这种富有冲击性的意象造型，对于读者的审美观念来说，也具有重塑的意味，使我们从一个全新的视角来打量革命战争的美和诗意。 　　还有一种是发散性的意象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