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官法”与宪政法理的根本分野－－中国传统权力制度的法理学及其逆现代性.pdfVIP

既 圈l ■镯 “王法”“官法”与宪政法理的根本分野 — — 中国传统权力制度的法理学及其逆现代性 ■王 毅 朱文萍 一 、 区分“宪政之法”与“治民之法”的迫切性 不同，其意思同样是说威权者要以法律作为严 20多年来，我们的生活和观念有了巨大变 厉的工具而约束和惩治百姓从而垄断国家权 化。大家也感到，随着在新世纪中国融人世界步 力。先秦法家所谓“明君……秉权而立，垂法而 伐的加快，这种变化还将更大。而这些引人瞩目 治”l“治民无常，唯治为法……圣人之治民也， 的变化之一，就是国人对于实现法治社会的要 法与时移”墨等等就是明显的例子 求越来越强烈了。但是大家同样深切感到，要想 因为惟一的目的就是 “治民”，所以一提到 真正进入法治社会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 “法”，现在很多人经常想到的还是 “严打”甚至 笔者认为：在这长路之上需要克服的主要障碍 “清理外地民工和摊商”之类。而厨民对法律的 之一，就是对于“宪政之法”与“治民之法”二者 这种印象与中国自古以来已经渗透在政治体制 的含混不清。 深层的法理传统有极大的关系。400年前民谚所 随手举个例子：山西一位已经离职的县委 说“官法如炉不自由”{，就非常形象准确地说明 书记将自己前些年主持查处本县一些干部及其 了这种法律的内涵和定义：首先，法律是官家垄 子女恣意违法事件的过程详细记述下来，在这 断之物 (国人往往更直截了当地尊崇为 “王 篇文字中他就感叹太多的人们将普及法律知识 法”)；其次，法律施于民的，是一种从根本上否 的目的理解为：“干部学法为执法，群众学法为 定“自由”的制度形态；再次，法律对于子民们来 守法。” 诸如此类的例子我们在各种传媒上几 说，只能是像炉火那样极为严酷可怕的锻炙。所 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其共同之处就是都习惯性 以，说到今天“建立法治社会”的任务，则难题就 地认为：安分守法只是老百姓的事，而官员们的 在于我们的文化中“王法 ·官法”资源的异常深 任务或责任则是用法律来管住普通老百姓。 厚久远，比如元代一部著名包公戏的结尾总结 有鉴于国民中流行的法律文化观念与现代 全剧宗旨时的赞颂：“方才见无私王法，流传与 法治的本质不同，所以前几年曾有学者提出：应 万古千秋。”§ 当对“法制”与“法治”加以严格区分，亦如在英 而相对于这 “王法 ·官法”的“万古流传”， 文中的rule oflaw与rule by law有着明显的区别 则是我们这里现代法治资源的极其匮乏。比如 一 样。不过笔者以为，在我们的政治传统和语言 近年曾有媒体对反腐电影《生死抉择》中的清官 传统中，“法治”与“法制”一直是没有什么大的 情结提出质疑，而原著作者并不回避这一点地 4· 社会科学论坛2002·7 匡罾 瞪 嗣 说：“文学作品只能是历史的记录，是发生过的 难之中，只是由于圣人的应天承命和莅临尘世， 事情的真实记录，在我们现在人治意味非常强 才使宇宙从此摆脱了永世的沉沦，并由圣人创 烈的社会，你硬是写个对清官情绪进行严肃批